机械声是呼吸之外唯一的声音。
第一天就加班到这么晚,她不要命了吗?她现在身体怎么样?都好了吗?刚才晚饭有正常吃吗?
无数的话想问,却一句都问不出口。又想像个普通的同事一样,含笑点头走进电梯,却发现脸发僵,腿发硬,根本动不了。
原来所谓的距离不是远隔千山万水。即使两人相隔半米面对面站着,但太多的事,她不说,他不懂,一步之遥,就站成了天涯。
终于,楚峥岩决定迈进电梯里去,却被汤一品微微扬起的手挡住了,她犹豫了半秒,最终还是决定不要故作矫情地叫他“楚董事”。
“楚峥岩,我已经在里面了,我还没有做好能跟你共处在一个密闭空间的准备,”她轻轻说道,“你还是坐下一部电梯吧,免得彼此尴尬。”
听了她的话,楚峥岩的眼神暗了暗,已经抬起的脚慢慢地退回一步,拦住电梯门的手也颓然放下。
可就在电梯门就要再次关闭的瞬间,他的手突然又伸了过来挡开了门。汤一品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已静如幽潭。
他也望着她,呆立半晌,千言万语,却只变成短短的一句:“你,还好吗?”
汤一品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料到他会问出这句话来,心口没由来的一窒,轻轻往前踏出一步,将他拦住门的手拉起,放下,失去阻挡的电梯门在两人中间缓缓合拢,他只来得及在电梯关上的刹那,听到她既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的一句: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电梯缓缓下行,汤一品却踉跄后退两步倚在墙上,转头看墙上镜中的自己,面容苍白如鬼,一副垂头丧气不战而逃的样子。
原来还是高估了自己,以为会和以前那些过往的失败恋情一样,能够迅速忘掉,微笑站起,只当做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
但这次不同。
记忆中的胡岩,她不能面对。现实中的楚峥岩,她没法面对。
这次的恋爱太伤筋动骨,变成了一段她付不起的代价。何况还要天天见面,每见一次,她的心就被掀开一次,疼痛一次。为今之计,只能有多远,躲多远。等着时间将一切慢慢结成痂。
而电梯外面的楚峥岩则静静地站在那里,反复默念着那两句,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终于,也失魂落魄地来到了公司外的大街上。为之仓皇,为之四顾,仿佛不小心把心遗失在不知名的地方。
他一扬手,找来一辆出租车,说道:“DNCLUB。”
来到酒吧,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点开一瓶烈酒。时间果然变得好打发了许多。
三杯酒下肚,世界开始变得和煦起来,不再像汤一品脸上笼罩着的一脸寒霜。
七八杯下肚,世界变得可爱起来,身边走过的每个女孩都有一张和汤一品相像的脸,她的眼睛像,她的鼻子像,她的全身上下都很想,而且,每一个汤一品都在朝着他微笑。
整瓶酒下肚,世界变得无比轻盈,他像踩在软绵绵的云朵里,深一脚浅一脚,每一脚都轻飘飘的好像舞蹈,虽然有一个名字出现在遥远的天边,汤一品,可,汤一品是谁?
早晨,楚峥岩从宿醉中醒来,他扶了扶头痛欲裂的额头,一杯微温蜂蜜水及时地递到他的面前。
楚峥岩皱着眉,接过蜂蜜水一饮而尽。
肩膀上却马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你这个死小子,知道昨天晚上醉成什么样回来吗?”胡云秀又爱又气地嗔道。“你到底为什么事喝这么醉啊。也没有找少言一起,是两个人闹得不愉快了吗?”
胡云秀想起那天老张跟她报告说,峥岩有一天晚上把慕少言的女朋友带回自己家里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总是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妈,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跟少言好好的。”喝过蜂蜜水的楚峥岩觉得胃里舒服一点了,翻身下床道:“我怎么回家里来了。”
“还好意思问。”胡云秀一边跟他准备要上班的衣服,一边啐他。
“啥都不记得了吧,你到底喝了多少,都喝断片儿了。是人家酒吧打电话给我,说你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我才叫老张去接你回来的。
你怎么越活越转去了?爸爸妈妈是看在你做事一向稳重的份上才由得你出去住的,你可别不争气,学些下三滥的习气回来。
我告诉你,你昨天烂醉回来,你爸爸可不高兴。你可得小心着点,”胡云秀压低声音道,“可别被你弟弟给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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