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匆匆离开。
云覆雨喜形于色地站起“恭喜,皇上看上你了!”
“画眉明白,定当不负中堂所托。”
“好,总算老夫没有白花功夫栽培你。”云覆雨沉吟一会儿,又道:“宣赫自带你回京后,便从未来过你这里吗?”
“是。”
“既然如此,那小子又为何重金赎出你?老夫想要做的事竟被他抢先做了,难道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画眉以为此事不过凑巧而已。回京途中我们遇袭,宣贝勒只知逃命。后又被野狗所困,狼狈不堪。若是高手,应不至如此。”
“扮猪吃老虎也未必没有可能。就连此番向云家求亲,他原看中的是北斗,后因没有指望便转而求其次,向南极提亲。谁知北斗竟因此而非与姐姐换嫁不可,到最后仍是如了那小子的愿。他事事看似无意,却招招占尽先机,若说是巧合的话,那这巧合也未免太多了吧?”
“大人以为?”
“若是有用,自然要收为己用!说不定老夫将北斗嫁与他,倒真是无心插柳!”
屋顶,一暗伏多寸的蒙面人抬起头来,一双眼明亮深幽,闪着不可捉摸的神秘光芒。随即双足一跃,便轻悄悄足不沾尘地飞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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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轰动朝野的巨案就此应落下帷幕,但却只落下一半,因八王爷与大阿哥一见事迹败露便即服毒自尽,所以那一千万两官银仍是不知去处。乾隆一夜之间痛失两位亲人,心中郁闷,此事便不了了之。
只有云府倒是意气风发得很,一举破了奇案,得到皇上嘉奖,明日又将同时嫁出两位千金,正可谓三喜临门,好不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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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后花园。北斗怔怔地站在园中发呆。
明天,她就要出嫁了,嫁给那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草包。难道她真要陪着那花花公子度此一生?她仰头看月。月亮躲入云层后不理她。咦,月也认为她太傻吗?她面上浮起一丝淡淡嘲笑。但她却非嫁不可。
那个卑鄙的混账!他明知她厌恶他定不会答应他的求亲,于是便绕着弯向姐姐提亲,知道爱姐心切的她必舍不得姐姐嫁去试凄而情愿代嫁。这是一个瓮,往她面前一放,她便乖乖地跳进去了,连吭一声都没有!
好吧,她认了。既然命运要如此捉弄她,她除了认命嫁他还能怎样?她会让他明白,娶了她将是他这辈子多么巨大的福分!月儿从云后探出头,映着她面上冷若冰霜的微笑。
“南极。”她走进姐姐的小屋轻唤“你睡了吗?”
“没有。”南极站在天窗下与星月交流。
“告诉我,我为你所作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南极回头,看到妹妹慢慢向她行来,暗夜中幽淡身影的背后晕着一层淡金色的辉。她知道那是被爱着的女人独有的幸福光芒。
“是对的。”她说“再没有比这更对的了。”
“那就好。”北斗欣慰地微笑“只要你能得到幸福,要我做什么都好!”她轻轻搂住姐姐瘦弱的肩,心中一阵酸楚“嫁过去后若有什么不快,记得要来找我倾诉。不过那司徒镜空是个不错的人,我相信他会对你很好的。”
忽然耳尖的她听到屋顶传来一阵轻微的风声,心中一惊,忙放开姐姐,双足一点,飞身跃起由窗口穿出。
前方屋脊上掠过一条黑影,远远的,忽地停下回头向她招招手。
是夜神!她呼吸一窒,当下不假思索就直追了过去。
木屋内,南极闭上眼,微笑地叹道:“妹妹,只要你能幸福,要我怎样都好!”夜神引北斗穿街过巷,到一片幽静的树林里停下,回头,定定地看住她,目光闪动。
北斗缓缓上前,轻声问:“你也来京城了吗?你为何会在今夜出现?你可知明日我就要嫁人了?”
他却仍是定定地瞧着她,动也不动。她鼻子微酸,心中百感交集。
“我五岁的时候,爹爹在保定做知县。有一次,我独自上街玩,被几个小孩欺负,头破血流地回家向爹爹哭诉。可是爹爹却并不如我所愿派人去把那些小孩抓回来惩罚,而是给我一根棍子,要我自己去把挨打的账讨回来。我好害怕,我是女孩,我才五岁。我更伤心,觉得爹爹已把我抛弃。于是我拖着棍子跑到街上,拼了命地跟那几个小孩干了一架。我赢了,赢得干净又漂亮。从那以后我就明白,命运要靠自己去争取。”
她顿了顿,忽地苦笑道:“可是,长大以后我才知道,事实全不是那么回事。一个女人,所能够争取的还有什么?所谓前途抱负,全部跟女人无关。而自由,更如天边的星辰一般遥不可及。就连嫁人,也要靠绝食这样可笑的方法来自我选择。而最最可笑的是,我的选择根本就是别无选择,而仅仅只是命运的捉弄!
“我想逃,逃离一切羁绊,逃到遥远的天边,自由自在地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像你一样。”她凝望着他,许久,轻叹道:“夜神,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从不知道,世上原来还有如此不一样的人生!
“自由,是最美丽的梦,也许有朝一日,我会把它变成现实。但是现在,我只能走进命运带给我的牢笼里,不知怎样才能挣脱。”
“牢笼?”夜神轻声问。
“嫁一个我所厌恶的人为妻,跟他共同生活,这难道不是一个最暗不见天日的牢笼吗?”她长叹一声,续道:“你告诉我,我想要的自由究竟在哪里?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走上同样的路?”
“你又知我走的是一条什么路?”夜神问。
北斗淡淡一笑,仰头望月。明月穿出云层,流泻着冷冷的清辉。
“待到官清吏不横,便是村中歌舞时。”
夜神轻轻抽气,眼神惊愕却又泛着一丝动人的温柔“你怎知”
她叹道:“你可知燕雀也有鸿鹄之志?我虽是笼中燕雀,又何尝不想翱翔天际?”闭上眼,一时间只觉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忽地转身一掌击在身旁的树杆上,嘶声道:“夜神,你为何偏要在今夜才来找我?为何引我出来却俯又只在此处停下?为何不带我到更远的地方,远到我再也回不来?”
夜神上前一步,抬起手想要抚她的肩,然而她却突地拔足狂奔而去。
他的手晾在半空中,良久,轻轻抚上那树杆“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翱翔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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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阵阵唢呐声声。云中堂的两位千金同一天出阁。两边的迎亲队伍都是一样的声势浩大一样的热闹喧夫。两边的新郎官也是一样的英俊不凡一样的玉树临风。
两乘花轿载着两个新娘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家,各自走向未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