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背生是狂神强压下的怒火狂潮。
不惜连夜从西雅图赶回尼斯堡,谁知人去楼空,不假有他,除了这两具以为有人当靠山的女人外,没人会这般多管闲事,若是保让她脱离禁房,那倒还无所谓,要是
“走了。”裴姬勇敢地迎下狂神欲爆发的怒气。
“你们让她去哪里?”他绷紧的情绪急需放,但愿这两个被宠坏了的女人能有个令他放心的答案。
“中国。现在,大概已在飞机上了。”向洛琪替裴姬分担另一半的责任。
“中国!他妈的,你们将我的话当放屁是不是,我才离开几个小时而已,我的命令全被你们当成耳边风。”难忍的怒火无法自制的爆开,尼斯堡内二度上演着古小月不告而别的戏码。
“她会回来,完好如初地回到你身旁。”裴姬由衷地盼望这具保证能让狂神镇定些,他看起来像是兽性大发的狂狮,被夺走宝物后,让他更显得焦躁不安。
“不,她不会回来了,尤其在她找回了记忆后,更不可能回到这里,古小月会彻底地消失,更不会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从此,他的世界宣告瓦解,变成寸草不生的废墟。
真情真意的心终究没能留住生性飘泊的游魂,她回去属于她的世界,留他守着一片孤寂情何以堪。“狂神,相信我们一次,有贺青陪着古小月很安全,只要她一寻到根,便会马上回到这里,这是她要我们传达的承诺,你要相信她,否则她的离去只是多此一举,贺青要我们将这文件交给你。”狂神了无生气地接过纸袋。
里面的内容已无意义,她的危机解除了,可是他的呢?用尽手段猎捕的灵魂已远去,得之他幸,失之他命,倾泄而出的情感该如何收回。
“临别的赠言她就只给这么多?”在古小月的心中,他究竟算什么?说走就走是她一贯作风,他总在追逐,追逐她不安定的身影,他因她而飘泊的灵魂只期望能再因她而安稳,这个梦恐怕永难实现,两具始终飘泊不安的魂魄何时能再次聚首?
“她很快便会回这里,而且是一个全新的古小月站点在你面前,临走前她这么说,笑得很开心。”裴姬与向洛琪二人心生烦忧,难道她们做错了,不该放古小月走?
狂神顿时的仓皇令她们深感内疚。
他当然有足够的爱来等待她未定的归期,只是扰乱人心的思念将如何排解,带着一颗被遗忘的心,他得等待多久,才能伴他度过这段日子?
很快是吗?
等待总在心慌意乱时,期盼却是朝朝暮暮。
这样的期盼究竟何时方休?
迸小月啊,你可有足够的情意来实现回来的承诺,别又让我空待一场圆不了的痴人憨梦。
翠绿的树叶并未消减长街的寂寥,萧条依然伴清风,情感过街终不留。
“认得这里吗?”贺青淡淡地问,身上的飘泊物质与清风融为一体。
“一点印象也没有。”这条街的风很大,春天才萌生的嫩叶敌不过狂风的肆虐,飘落满地。清风街古旧的木制路牌仍屹立如昔。
从日本搭机回中国的路上,贺青将关于古小月的资料让她看过一趟,按理来讲,对于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应该残留的印象才是,谁知将她带到旧地重游,仍唤不起她的记忆。
贺青莫可奈何地摇头:“不行,已经三天了,这条街来来回回已让你逛了数回,该看的一项也没漏,我想不必再留于此地浪费时间,我们马上前往河南洛阳,那儿也许会让你有所反应。”
“河南洛阳,我的故乡?”资料上虽是这么写,偏偏她对这地名却陌生得紧。
“嗯!你的故乡,是人都有个属于自己的故乡。”贺青的清眸霎时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青姐,你的故乡在哪儿?同我一样吗?”
“不一样,我不知道我的故乡在哪儿。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我也曾找过自己的一切,哪一国人已无所谓,贺青就是贺青,不需要身份来定义我存在的价值。”
迸小月脸上写满问号“听不懂就算了,你只要管好找你所要找的一切,走吧!”两个走同了街口,突有莫名的感觉,令古小月不禁停住回头什么也没有,阵阵清风伴飞叶
“怎么了?”贺青关心地问。
“没有,没什么,只是想再多看它一眼。”
接下来的日子都没有停歇,沿着古小月曾到过的各地,她们一一前往,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古小月的情形还是没进展。
最后一站,也是她最终的希望河南的洛阳,孩提时住的古家老屋一幢已是杂草重生的三合院废墟,旁边有一间木屋,看似有人居住,木屋的土地不似三合院的破败。
“你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吗?”贺青讶然,古小月的病情果然严重,过去的记忆已忘得一干二净,最后她惋惜叹道:“这房子里有你太多的辛酸血泪。”
“我以前的生活真的很惨对不对?否则你不会和烈一样只要一提及我的过去全是一脸哀伤。”有多惨她已无法想象。
“要不要进去看看?”贺青鼓励着,试图邀她进入一探究竟。
首先两人来到大厅,出乎意料之外,像是有人整理过一番,太师椅、桌子均是灰尘不沾,神桌上古家老爷的灵位仍完好地立在上头,由桌上的素果鲜花可知有人祭。
此时贺青已将一炷香递给仍很茫然的古朋。“于情于理你都该祭拜古老爷,只要你姓古一天,这都是你得遵从的礼节。”
祭拜过后,她俩来到后院,庭院上停放着多支小木马。高架上的秋千随风晃动,一个个似有若无的画面模糊地经过古小月的眼前,快得令人来不及捕捉。
“对这里有感觉吗?”
“嗯没有。”她选择隐藏,随即古小月的眼光被立在墙角的大水缸吸引,直觉朝那儿走去“这水缸好大,你看,还有水也!”她兴奋地喊着。
“是很大,足够容纳一个孩子,大概是你泡澡的水缸。”贺青直觉地判断。
倏地,灵光突现,黑白影像又迅速地从古小月眼前晃过一个头绑辫子的小女孩光着身子浸在里头,看不表面貌,古朋突然疲惫缠身,下意识地拉拢身上那件独特的风衣,藉由熟悉的味道来缓和自己,就好像烈陪在身旁一样。
“你很冷吗?”河南省即使已是春天,还是有些许的寒意,古小月的小动作逃不过贺青的观察。
“有一点。”
“谁呀?谁在里头。”一阵老妇粗糙的嗓音由远到近,不久一位年近七旬的瘦削老妇拄着拐杖慢慢走来。
“两位小姐有事吗?”老者慈祥地问。
“这里的屋主呢?”贺青不答反问。
“唉,死的死,走的走,离乡背井,音讯全无,全散光喽!只留我孤老人一人。”老者感慨万分。
“您是”轮到古小月发问。
“古家的老总管,如今这儿只留下我一人,守也守不久数!时间一到,我也得去见老爷夫人,古家就这么败落了。”老妇佝偻的身形步入大厅“两位看来不像是本地人吧!到这儿来有何贵事,找人吗?”
“您可知道古家小姐的行踪?”贺青试探地问。
“你是指古小月小姐呀!嗯好久罗!那娃儿天生命苦,六岁被夫人卖走后也不晓得流离到何处了,也好,省得留在这儿试凄受难。这位小姐认识我家小姐是不?前阵子也有位外地来的先生到这里追查古小月小姐的事呢。”
“外地来的?”
“他没说明他是打哪儿来的,应该是个外国人,可是除了他那对蓝眼珠外,怎么看都像个东方人,长得涸啤呢!就是冷了点,问完了事掉头就走,都把我搞糊涂了。”回忆当时情况,老妇不免喃喃抱怨。
银狐?之前萨杰曾要他到此处调查,老妇形容的想必是他吧!东方人!老妇果然好眼力,银狐的血统的确复杂,连他可能也不晓得自己的出生血统吧!贺青暗自想着。
“你家的古小月小姐寝室位在何处?可否请您带路?”
贺青突兀地请求让老妇有些迟疑“这带你们去看看也不打紧,反正荒废许久了。”老妇轻轻地道。
迸小月面对这一切无法言喻,老婆婆一再提起她的名字,而她竟一点也无法回应,只因一切均是空白。
一股莫名的冲动与狂想蓦然闯进贺青的脑海“老婆婆,您犯不着震惊,我有凭有据,我身旁这位便是您古家流落在外面的古小月小姐,她膝上那堆疤痕您不会忘吧,那是在孩提时被她兄姐弄伤的证据,或者手臂上的那些藤条毒打过后遗下的井字痕迹”
“你疯了!”狂吼震遍尼斯堡“谁允许你擅自作决定的,人交到你手上是信得过你,而你竟将她独自一个人留在中国,留在那幢废屋,交给一个人生将尽的老妇,贺青!你可真行哪!”苦等两个月的狂神,所有的牵挂、担忧随着接到的消息一迸暴发开来。
“你若是以为将她永远禁固在身旁就能永久安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决定将古小月留在中国时,她早已屡次想到狂神的情绪反应,果然如她所料,狂神还是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一味的占有这种激烈的爱很难持久。
“把她一个人留在那个鬼地方有用吗?待个一年也是一样,她再也记不起任何事来了,她什么都不用记,记得我们已是万幸了,留在中国无疑是浪费时间。”以古小月的状况看来,能照顾得了自己吗?万一该死的,他就是放心不下。
“不会浪费时间,我们得相信她,古小月不曾放弃过自己,你又何必放弃她。”古小月勇敢地答应她独自一人留在中国慢慢摸索,令她十分动容,这才是贺青欣赏的古小月。
“没有任何医生的辅助治疗,再怎么努力也枉然。”狂神一迳地否定。
“你错了,就是因为你们一直陪在她身旁,展现幸福美好的一面,让她更加依赖,日子一久,她怀疑幸福美好背后潜着何种现象中,促使她想去探索自己的过去这是个好机会,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会帮助她达成目的,别去阻挡,让她从何处跌倒,就由何处重新爬起,给她时间,古小月就像是生命力坚韧的野草狂神,你这道狂风将她吹折过一次,所以你必须停手,既然依然猛暴,她依然能挺立不移,那时,才是你们共存的最佳时机。”
“用你的爱去等吧!”语毕,贺青带着疲累的身躯离开尼斯堡,该做的她仅止于此,如今是抽身之时,她得开始向目标而行了。师父给她的时间有限啊!
多久?这个答案时时刻刻在狂神心中掠过,任狂神自己也料不到,他竟盼了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个小时,足足两年。
并非她恶心难收,而是以她现在这模样恐怕没有人认得她,翻墙面是最好的入城途径,只是地点与时间不怎么对就是了,唉怎么还是一点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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