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护他周全!”梅长苏和蔺晨极有默契地指向对方。
明德无奈地摊手:“你们当我没出现过吧。”
“我可以命人将你打晕,塞入麻袋送至曲家!”梅长苏冷笑道。
“年前送到曲家,曲小姐能给个好价钱吧。”蔺晨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长苏,这件事交给你办了,我明日要回琅琊阁先歇着了!”
“飞流!”梅长苏侧头叫了声,“和这位哥哥好好打!”梅长苏指向明德,笑眯眯地道,“但是只能将他打趴下。”
“趴下?”飞流冷眼扫了眼明德,横出一手抓住其肩头用力摔了出去。
飞流的武功明德见过,也知晓飞流判断力有限,在飞流的眼里趴下是什么意思?倒在地上不动?这样想着,明德眼睛一闭、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梅长苏轻声嗤笑:“蔺晨,于我而言判断一个人是否昏睡,最好的办法是……”
“甄平,坑挖好了吗?挖好了就把这家伙埋了。”梅长苏转头朗声说。
明德挺尸般地躺着,暗忖道:我不信你真能让人把我埋了。
“飞流,把这位哥哥拖出去埋了!”梅长苏笑眯眯地道。
飞流应了一声,将明德扛在肩上,大步走向院中。
“计谋不错,但是梅宗主赢不了。”蔺晨半眯着眼,轻声道,“然,错不在你,而是甄平。知道你并非是要明德的性命,所以会情不自禁的‘留情’,而这逃不过明德的‘心眼儿’。”
“少阁主开价吧。”梅长苏如善从流地说,“十两以内,我给现银。”
“日行一善,这个问题的答案免费送你。折一根树枝插在土上,让甄平填土的同时、再让飞流浇水!”蔺晨黠慧一笑。
“难得少阁主把日行一善用到我头上。只是,这样做好吗?他可是你一直记挂的美人哥哥。”喉间滚着窃笑,梅长苏带着几分得意看向蔺晨。
“就因他是我的美人哥哥,我才这样对他啊。”桃花眸闪着坦然,“装作不识,于他于我都会轻松。”
梅长苏嗤笑,原来蔺晨早就知道,只是装傻。
嗯,装作不识,于你于我都会轻松吧,景琰。
缄默片刻,梅长苏又道:“欧阳陌怎么回事?那枚药丸为什么没有毒死他?”
盘踞在心中许久的疑问,在开口问出的刹那,梅长苏有了答案,忙道:“失礼,我收回刚才的话。”
蔺晨轻笑一声:“4崦擞腓敌闵阶暮笮虑槿裟芡咨拼恚竺吮隳艹晌煜碌谝淮蟀锪恕!
“这件事我已有打算。如今我更在意的,是天泉山庄在当年的事件里充当了什么角色,这些年天泉山庄替谢玉干了哪些勾当。”
顿了顿,梅长苏轻吁一声:“我终究是要回去的。”
蔺晨合上眼:“璧秀山庄或许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梅长苏微怔,马上想到滑族女子虽命若浮萍却一直想要复国,想到璇玑与欧阳陌交情匪浅,且她的门徒又频繁出入璧秀山庄,那么……
“蔺……”梅长苏刚想追问,耳边响起了鼾声。
“蔺晨,一路顺风。”淡淡地扔下一句,梅长苏旋身离去。少时,飞流推门而入,先是张望了下四周,才趴在床榻用乌黑的眸子瞪向蔺晨。
“闭眼,睡!”一只手覆在蔺晨的双眼上。
“终究是要回去的。”蔺晨低声喃语,翻手将一枚银针插入飞流的颈部。
飞流双目圆睁,挥手欲打,却抵不过药性,身子一软、歪歪斜斜地倒在床榻旁。
蔺晨合了眼,脑海里不断闪过梅长苏说的话。不多时,送客回来的劭安叩门而入,见飞流倒在地上,忙将其抱到榻上。
“劭安,撤回与璧秀山庄有关的所有部署。”
“是,属下马上去办。”
“把从房老爷家借来的护卫遣回去。”蔺晨捂着腹部轻声说,“等我们的人到了后,从水路回琅琊山。”
“水路?”
“江左盟与璧秀山庄联手剿灭4崦苏饧露票卦诮弦鹦淮蟛ǎ焓被嵊泻檬轮角巴喷鹕轿矢鼍烤埂@喷鸶笥诶霸露彰判豢停幢苊獠涣私髀啡寺砭奂诶喷鹕较拢芸堑难巯呶ㄓ凶咚妨恕!
每年琅琊阁封山,众人皆坐等琅琊阁的榜单发布,谁会去想还有一条水路能直达琅琊阁。
“少阁主,梅宗主带来的东西怎么处理?”
“他带来了什么?”
“一支老参说是给您的,还有几只箱子说是给飞流的。”
“都带上吧!”
“飞流的箱子有一十八只。”
“一十八只?他置办了什么?”一十八只箱子?不知情的人会不会以为是十八抬嫁妆?唔,好想看飞流穿女装的模样。
“从里到外的衣服,小孩子的玩具,还有吃的。玩具和吃的不多,衣物,我觉得梅宗主为飞流置办的衣物可以穿到他十八岁了。”
“你去按飞流的尺寸买几套丫头穿的衣服!”
“啊!”劭安头皮发麻,“少阁主,您,您这是……”
“你按着自己的尺寸也买上两套!我们沿途没人盯上亦罢,若被人盯上,你和飞流换女装!”
“梅宗主给飞流准备的衣物中有两套女孩子的衣物。”劭安小心翼翼地说,“此外,他还给您准备了一套女装,说是大恩不言谢。”
“买一只猪心送至长苏的落脚处!”
“梅宗主带来的猪肠和猪肺还搁在伙房里,您……”
眼眸闪过一抹错愕,蔺晨笑道:“我现在愿意相信,他能让梁帝亲口认下赤焰为冤案了。”
“少阁主,您为何不把寒氏母子的下落告诉梅宗主?”
“我不确定寒氏口中是否有实话,所以这件事需先知会杨员外。”蔺晨轻叹,“身为琅琊阁少阁主,插手朝堂事,实属不该。可是……就算我不帮长苏,长苏亦会一路走下去。”
“我帮他,一是为了他心中的海晏河清,二是为了让他能做真正的江左梅郎,而不是为重返金陵、搅弄朝局、努力伪装自己的江左梅郎。”
“……”劭安。
站在长廊下的梅长苏,看着明德满院子追着欧阳陌喂饭,禁不住感慨万千。
到底要用什么样的“胸怀”才能让明德做到眼下这一幕?
吹凉勺中的饭菜,小心地喂入欧阳陌的口中,悉心地拭去嘴边的菜汁……好一幕父慈子孝。
入戏未免太深了吧,这都过去小半月了,还演?
梅长苏咳了咳,察觉到晏大夫不悦的表情,忙道:“晏大夫,我再站一会儿就回房歇着。”
晏平山瞪了梅长苏一眼:“宗主,这话您对我说没用。”
梅长苏讪讪而笑,拱手一礼:“长苏信用不佳,劳您多费心。”
“听说从东瀛回大梁的途中,蔺家小子让你睡了小半月?”晏平山沉声问。
“晏大夫,这几日我未有不适。”
“蔺家小子的法子,我是不会用的。”晏平山轻声道,“这几日你连续奔波并未犯病原因为何,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源于蔺晨近一年的悉心照料。
“还有我在诊脉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一丝阴寒之气游走五脏六腑。”晏平山冷声问,“这是怎么回事?蔺家小子知道吗?”
梅长苏点点头,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蔺家小子给你诊过却没说什么?”晏平山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
“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给我留了后手。”梅长苏揉着手指,轻哼。
“以宗主目前的状况,这股阴寒之气尚惹不出麻烦,但您的火寒之毒一旦发作……”
“我知道!”投眸朝紧闭的房门看了眼,梅长苏苦涩地笑了笑。
从一开始的循循诱导,到后来由他自行选择要走的路,再到今日只留后手不给提示。
蔺晨开始“放手”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离金陵更近一步了?
应该高兴的事情,为何满腹惆怅?
“梅宗主,用膳吧。”当明德推门而入时,已是日落时分。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了很长。
“你……”梅长苏咬着唇,“你恨欧阳陌吗?”
“月影恨不能食其骨肉!”
月影恨不能食其骨肉。但,眼前的,名叫明德。
所以明德能坦然面对欧阳陌。
“换成我,我也会让他活着。”
“嘿嘿。”明德意味深长地睨了梅长苏一眼,“梅宗主,彼此彼此。”
梅长苏端起汤盅,悠然地道:“我需要你将我体内的寒毒逼出来。”
明德撩起衣袖,大大咧咧地开价,“梅宗主能予我什么好处?”
“借我的银子什么时候还?”梅长苏不经意地问。
“梅宗主,谈钱伤感情。来来来,我用煦阳诀给您驱扫寒毒。”明德一脸笑靥,于不经意间扣上梅长苏的手腕。然,出于本能,在明德触及梅长苏手腕的瞬间,梅长苏猛然将手抽回。
“要不,我晚上来?”明德浓眉一挑,促狭地问。
“既然来了,何必走?”看出明德眸中的戏谑,梅长苏扬手击掌。
静候在外的甄平听到掌声朗声问:“宗主,有何吩咐?”
“欧阳公子想要在我房里过夜,你把他的被褥抱过来!”梅长苏朗声道。
“是!”
“梅,梅宗主,光天化日之下,这不太好吧!”明德瞠目结舌地说。
“江湖兄弟秉烛长谈为传世佳话,有什么不好?”梅长苏笑问。
“您还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明德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小声问。
“能与江左梅郎促膝长谈的人不多,欧阳公子你该为此感到荣幸。”梅长苏无视明德的错愕,面不改色地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