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历史（二）

想即是吾志所向。所以，为此拼命说服其他党派，让大家一起发展，似乎才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突然仿佛被带到了那个狂热的时代，竟然理解人像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最后是如何裁决的？”

    “交给了完全的中立方……计算机。这台当时最先进的主机在全负荷运行七天之后，宕机了。维修完成、重启之后，它的显示器上浮现出这样一段文字。”

    人像一挥手，足下的投影仪飘出这么一副画面，上面满满装着用与黄星字体极为相似的字体记载的内容。

    “抱歉。诸位希望得到审判结果的大会代表，赤十二号无法得出此问题的结论，即无法衡量此二个方案的优先级别。原因为：数据库中没有任何与红星相当或超过红星的星球资料，也没有任何与问题当中情况相似的记载。请修正问题或等待相关文件的更新。”

    画面中字体溶化一般脱落，又腐蚀出这么一行字。

    “矛盾总是存在，也必须存在。”

    “这是那台赤十二号补充上去的一句话，来自于无情纪元开始之前的时代，甚至于丢失了说出这句话的学者的资料。”

    那是非常常见的。删除情感之前，我们仍处于非常落后的科技阶段，对于资料的保存通常侧重点都不太对。

    但是……无情纪元……大概是指我们被删去情感之后的岁月吧？

    我意识到一个我不曾去怀疑的问题。

    我根本没有见到过……删除情感之前的历史。也即是说，黄星的历史在这里被架空了――甚至是被一部分的黄星高层架空了！所以……我们黄星是不是也存在着这样的历史呢？

    既然删除情感有益，为什么不保留点删除之前的历史所犯的错误以指导我们的发展呢？

    ――还是说……？

    我感觉有什么从左脸划下，用手指一抹，发现是冷汗。

    “呼……”我企图让自己冷静一些，心跳却越来越快，“这之后你们是怎么做的？停战吗？”

    “当然了。这可是全星球范围的内战。何况，我们当中的每一个都已经失去了控制。被那句‘矛盾总是存在’稍微吓唬了一下之后，大家决定休息养生，让自己的方案更加完善，并且开始小范围的试验，企图在新版本的计算机上得到结果。”

    结果……倒是十分的显著呢。

    “你的表情倒是有趣。”人像又笑了笑，笑声中混着苦涩。

    果然是有看着我么。

    “不管如何，战争的序幕就此拉开。两派都期待着真正革命的推行……是的，期待，或者说，渴望。可笑吧？明明都删除情感了。但是这种情绪是再多的‘冷血’也清洗不掉的，因为这源于唯一保留下来的情感，爱星。他们仅仅是‘希望’实现红星的伟大未来。”

    “因为唯一，是如此炽热啊。进而狂热，于是疯狂。”

    “哪怕疯狂，他们仍然是忍耐了无数岁月，一次一次改进计算机设计，一次一次得到‘建议再更新’。甚至于赤系列的超级计算机的设计思维都被抛弃，新的系列‘朱’也做到了第二十七代。这一次答案终于不一样了。”

    “我们换了问题。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合作罢了。”

    人像一挥手，显示出画面。

    “双向革命什么时候可以进行？”

    画面马上熄灭了，我意识到，朱二十七代与它的前辈一样，死机了。人像马上又更换了问题。

    “扩张，还是保守？”

    “我们都天真地认为，资料已经足够了。”人像说道，把朱二十七的答案贴了出来。

    死机。

    画面闪烁。应该是重启。

    这之后画面之中不再黑暗一片，只孤零零挂着一个字符。

    我呆呆地念了出来。

    “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