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微往池秋钰伸了一只手,然后闭上眼睛,过了片刻,睁开眼对池秋钰一笑:“丹生不要骗我。”
池秋钰睨眼看他:“先生又不了解我,怎么知道我是骗先生呢?”
即墨微问道:“丹生可知南轶洲佛修?”
“略知一二。”池秋钰应道。
即墨微便在池秋钰身边坐了,接着说道:“佛修的功法修大功德光,功法深厚者,可与天道契合,继而可成大道。大功德光其实源于因果,世间人虽不修此功法,因果却隐藏在气机之中。丹生气机温厚,甚至隐有灵光,必不可能曾多行恶事。”
池秋钰便笑道:“说我多行恶事的是先生,说不是的也是先生,那我要说什么才好?”
继而偏了偏头,问即墨微:“或者,先生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即墨微不过是临时问起,被池秋钰这样问了,便沉吟片刻后,道:“也许,我是想说,诸如接下来我们要做的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妙。否则,易与大道渐行渐远?”
池秋钰对即墨微道:“阻了先生的大道,可真是抱歉了。”
这话说得,颇有些俏皮的意味。即墨微听了也不觉生气,只道:“我做了那么多与人为善之事,还是禁得起这么一次的。我明明担心的是丹生你。”
池秋钰笑了笑,应道:“我并不求长生,要什么大道。”
即墨微闻言,诧异道:“丹生修行,所求不是长生还能是什么?”
池秋钰欲言又止,最后才笑道:“先生不是问我要了丹方么?也许看看就能明白了?”
即墨微好不容易才按下了先不看丹方的想法,被池秋钰这么一说,又觉得心痒难耐的想看。
池秋钰见即墨微一副忍耐的神色,觉得甚是有趣,又接着问道:“先生好不容易从我这里要过去了,竟然都不看的吗?”
即墨微虎了虎脸:“你明明就不希望我看。”
池秋钰仰身而笑,之前面对即墨微的那些拘谨,在不知觉间已完全散去。这才对即墨微道:“我又不是最初就是散修,早年也曾是紫鼎宫那样大派的弟子。师父在世时,他老人家一直是门中长老,我亦是负责过门中巡逻之事的。”竟将话题又绕回了即墨微最初问得那个。
即墨微却抓着之前那句话未放,问道:“丹生修行,所求竟不是长生?”
池秋钰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不是让先生看丹方了嘛?”
即墨微道:“那我就真看了啊?”
“允许先生看了,还要再说一遍吗?”池秋钰问道。
这问话中,隐有嗔意,听得即墨微竟觉得心中一荡。
见池秋钰确实已经不介意他看丹方,即墨微才将已经收在乾坤袖中的那卷丹方取了出来。
系着暗色红绳的皮质丹方,果然一看就是极为古老的质感。将陈旧的红绳解开,一张巴掌宽尺余长的丹方便呈现了在即墨微眼前。手写的古篆,透着扑面而来的古老气息。
即墨微通医道,对丹方算不上熟悉,却也算了解,看着丹方中的那些灵材,越往下看,眉头便皱的越深,待看到最后一行写着丹方效果的字时,瞳孔都是微缩。
将丹方卷起,即墨微再看向池秋钰时,眼神中充满了歉意。对池秋钰道:“对不起。”
池秋钰在即墨微去看丹方时,便略微挪了个位置。
两人虽都坐在木榻之上,若池秋钰不转身,却是看不到即墨微神色的。
此时听了即墨微的轻语,池秋钰才又往木榻上,面对着即墨微的方向侧了侧头,道:“先生在说什么?”
即墨微满含歉意道:“我不知这丹方,是因你身……”说到这里,即墨微觉得“身有隐疾”这个词用起来不好,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说法,干脆住了嘴。
一时找不到新的话题,继续问下去似乎也不妥。停了片刻,即墨微才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池秋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其实还早。
即墨微已看起来比他还要着急,若不给个确切的时间,池秋钰担心即墨微都恨不得马上冲出去,便道:“待天光大亮,日出在即时,我们便动手。”
说完,池秋钰便在木榻上盘腿而坐,双目微闭,运转灵气,吐故纳新。
即墨微倒不觉得自己灵气有什么亏损。见池秋钰开始打坐,便干脆挪到了窗边,略作警戒。
待池秋钰运转完两个大周天时,便感觉到窗外已有明光,一点点沁到屋内。
池秋钰睁眼往窗外看去,天空中橙日初升之前,已将天空染得一片火色,与极阳山的火构子树林连成一片,竟较之昨晚的夜色,更显壮美。
但此时,对池秋钰而言,显然不是欣赏日出的时刻。
见池秋钰从木榻上起身,坐在窗前的即墨微也站起了身,以征询的目光看向池秋钰。
池秋钰点了点头,下一瞬,两人已从厅上失去了踪影。
金阳派紧邻着廊桥的火构子树林中,有两个穿着深褐色长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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