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无质的丹气,顺着风向飘向了下风处拦路的两人。
那两人话音落,也再不犹豫,两道灵器携着杀气,直扑池秋钰面门。
一人执一剑形法器,着着攻击俱显锋锐。另一人则掌中火势缭原,大有俱焚之意。
池秋钰脚下轻身一纵,身形凌空而起,携着杀意的灵气被躲开稍许,一道灵盾从池秋钰身上弹出,消解了剩余的攻势。那两人灵息再起,池秋钰大袖一挥,却见此前被他躲开的两道攻击,竟火化金,金化水,变作另两道攻击,转而袭向了那两人。
而紧接着,场中更是水生木,木又生火,只一个瞬息,池秋钰周身已对那两名丹修,形成了克其攻势的灵气。
那两人其中一人乃是结丹后期修为,另一人则是结丹中期,两人合攻,却因五行相克,此时在池秋钰手中竟讨不得好。池秋钰更是除法诀攻击外,灵器亦层出不穷。
不多时,那两名丹修竟觉周身元气不济,正想着要速战速决时,那名结丹中期丹修,忽然身形一顿,一口鲜血从喉中喷出,顿时摇摇欲坠,神色更是大骇:“你用毒?”
池秋钰躲着另一人的攻击,慢声应道:“两位埋伏于我,竟未打听过我的名号么?”
只这说话之间,结丹后期那名丹修也身形一顿,捂着胸口停住了攻击:“你!?”
毒性终于发作,池秋钰手下却再不迟疑,招招狠辣直取那二人面门。两人此时想要逃遁,显然已来不及。身为丹修,竟不知自己所中到底是何毒,两人一边躲着池秋钰攻势,身上挂彩,一边还往口中塞入各式解毒丹丸,却并不管用。
随着毒性发作的愈发明显,两人在空中已站不住身形,往绿海一般的灵川上落地。
密林之中,周身防御法宝在池秋钰的攻势下,很快便即将耗尽,年轻些的那位结丹中期修者,在胸口被池秋钰的灵气破开一条大口时,高声哀呼道:“丹生子道友,在下知错了,还请放在下一条生路,以后与道友相见,必不……”
话音未落,一道灵气如刃而至,在他颈侧开出一条血线,顿时身形如山倒。
那名年长些的结丹后期丹修,瞳孔微缩,对池秋钰道:“你竟……”
话音未落,一道尖锥般的灵气,突破了这名丹修的防御,将他心口洞穿,亦取了他性命。
池秋钰在空中等了片刻,往两人尸身所在,扔下两粒丹丸。那青色的丹丸接触到两人,顿时冒起一阵青烟,不多时,那两人就连须发都跟着化为了虚无,只剩两身法衣,遗落在地。
池秋钰待青烟完全散去,才将两人法衣隔空摄来,取下法衣上的乾坤袖,将法衣弃于地上,倒下了一线红色的药液。
一如即墨微曾见,那两身法衣也很快化为飞灰,顺着山风往林间四散而去。
除了些微的血气尚存,林间树断枝折,交锋处竟已看不出其他动手痕迹。
池秋钰将乾坤袖上禁制抹去,看了看并无其他不妥之处。又往即墨微和祁元所在瞥了一眼,并未感觉到修者灵息,便只当方才那是错觉,往停云坊的方向轻身而去。
那两人截杀一人,本该是必胜的局面。结果却遭丹生子反杀,除以丹化毒外,在祁元看来,那丹生子的身法手法也很是了得。每一次避让都恰到好处,而每一着灵气都取之有物。且杀伐果决,并不是心慈之人。
想到这里,祁元才转向即墨微,道:“如你所见,这位丹生子,便是这样狠辣的人物。”
即墨微这才知道祁元为何要拦住他动手,便是为了让他看清丹生的面貌?
“不然呢?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么?”即墨微虽然自己身在即墨府这样温室中长大,却也从墨读堂中的各式故事中知道,外面从来就是风风雨雨,并不存在什么现世安稳。
他能在即墨府中偷得浮生日日闲,不过是有人替他负重前行。
而丹生,无人为他承担这些。他若手下留情,谁又替他留情。即墨微相信,那两人选择动手,便也没有想过要留丹生性命。
祁元闻言,倒有些诧异,他这位师侄,竟如此通透的吗?
仅这一个眼神,即墨微已经了然,对祁元道:“我若当真不通世事,又怎会随师叔前来清风观?”
言罢,便身形一纵,朝着池秋钰离去的方向追去。
祁元忙问道:“你去哪里?”
“且与他随行。”即墨微应着,身形已没入绿海般的林川。
既然已让即墨微见识过了丹生子的杀伐果决,又知晓即墨微并非那般阳春白雪,祁元便也不再那么担心即墨微被骗了。
比起日日窝在墨读堂,能够动起来便有转机,不论结果如何,祁元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