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建议:“唐军此次大捷,真是大快人心!吐蕃不自量力挑衅大唐,应该狠狠地处置,才能震慑周边各族。”
“就在鄯州城外塑京观,以儆效尤?”
赵五郎瞟了慕容诺曷钵一眼……你很主动啊?
这是什么馊主意!
塑造京观很恐怖,并不符合大唐天朝上国、四夷来朝的形象。
朝廷对吐蕃的长远目标,是同化。
不能彻底屠戮吐蕃上下,塑京观只会增加两国的仇恨,自找麻烦。
赵五郎低头吃肉,淡淡地说:“除非朝廷有旨意,这不是我能擅自决定的。”
……这家伙不是好人,得小心陷阱。
赵四郎坐在一旁,笑呵呵地说:“吃肉!好不容易打完仗,正要喝酒吃肉!说这些倒胃口的事做什么?看不出来,驸马胆子这么大!”
……让你领兵死活不肯,塑京观你就敢了?
慕容诺曷钵在赵五郎身上碰了钉子,又被赵四郎明晃晃地内涵,偏偏不敢发怒,只能埋头喝闷酒。
他识相地不说话,这场劳军宴就真的成了唐军的盛宴。
赵五郎站起,向一众将士敬酒,褒扬将士们的奋勇杀敌,说起向朝廷发捷报、请功的事。
“休整几日,我就领兵返回鄯州,回长安献战利品的事,交给黑齿常之!”
“每一个战死的将士,都不会被遗忘!”
“军功榜上,有我的名字,也有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朝廷赏赐,我分毫不取,全部分给众将士,这个承诺依旧有效!”
将士们轰然叫好,热泪盈眶!
战场上奋不顾身,就想搏一个升官加爵、封妻荫子,让家人分享自己的荣耀!
跟着赵司马,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
热烈的劳军宴结束,赵四郎跟着赵五郎回营。
“你的伤怎么样?”
“你受伤了吗?”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赵五郎一怔,笑道:“我是主将,不是前锋,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赵四郎说:“你不用哄我,主将才吸引兵力呢!你站在城头,就是活靶子。真没受伤?我是你哥,你老实告诉我。”
赵五郎只能说:“一点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不碍事。”
兄弟俩都不放心,互相查看了伤口。
伤在兄弟身上,痛在己心,两人同仇敌忾地破口大骂吐蕃人!
骂骂咧咧好一会儿,又同时笑了。
不管怎么说,吐蕃人比他们更惨。
并排躺在皮毛毯子上,赵四郎遗憾地说:“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爹娘不知多高兴呢!可惜你是驻军主将,无诏不能回长安。”
“献人头和战利品这么光荣的事,只能交给黑齿大侄子。”
“家里人好几年没见到你,都很想你。弟妹带着几个孩子,既要孝敬老人,又要教养孩子,很不容易。”
赵五郎摸了摸怀里彩云逐日的手帕,低声说:“我对不起爹娘,也对不起妻儿。”
为人子,不能膝下尽孝;
为人夫,为人父,不能陪伴左右。
赵四郎安慰:“我只是遗憾……自古忠孝两难全,你不必自责。此战剿灭吐蕃反叛势力、杀了禄东赞,必然能载入史册。”
“你和七郎才是‘大小赵’。”
说到这里,赵四郎有些酸溜溜的。
赵五郎笑道:“四哥才是真英雄!一人挑起吐蕃内讧,还能借兵拦截禄东赞!将士们都说,我有一个了不起的兄长!”
兄弟俩互相吹捧,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荣耀。
……不是我吹!我们老赵家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