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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容没料到他今晚这么早就竟来了,且瞧他这样儿,似乎已经坐这里等了有片刻功夫,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身后双云和另个唤作丽珠的宫女。双云甚是惧怕的样子,只垂目不语。那丽珠年有十七八了,是前头留下的宫女,历练许多,望了眼座上皇帝,恭顺柔声道:“皇上方才过来,听得您尚在净房,命奴婢们不去打扰,他便先在此处等着了。”
嘉容听罢,再看一眼皇帝,见他气定神闲,自己心头却总觉怪异,只勉强按捺下去,道:“那便开始吧。”
皇帝瞟了眼她还垂在胸口的发,指了下:“还湿着。你先擦擦干,弄好了再来。朕不急。”说罢随手拿了几枚棋子在手捏玩,摆出一副耐心等待的样子。
自从知道阿霁身份,且她能与西南那边联系之后,原本死活两难、进退无路的嘉容便觉骤然似是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如今给父亲的信被递出去了,剩下来的,就是等回讯了。自己对面前这人虽深痛恶绝,只也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所幸他如今也不似一开始那样只会狠霸霸地一味威逼,此时自然不宜再逆他的鳞。嘉容便顺他手势低头,见一边长发果然还垂在胸前,发梢滴滴答答不断垂下晶莹小水珠。瞥他一眼,见他目光已经落在自己濡湿了的半爿衣襟之上,暗暗咬了下牙,转身不声不响坐到了妆台之前。双云与丽珠便到了她身后一道服侍。用柔软吸水的绒巾印干长发里的水痕,再取那柄镂金丝桃木梳,小心地将她一把及腰长发从顶细细梳透直到发尾,最后只用一根绸带松松系住,绾了个状如蝴蝶的结,垂落在脑后。
铜镜镜面之中,清晰照出背后男人盯着自己后背的两道灼灼目光,嘉容只觉浑身从头到脚满满都是不自在,等湿发理完,命双云递了搭在架上的那件暗绣海棠氅穿在了身,从领口处密密系好,镜中看了一眼,见包裹得严严实实,终于转过了身去。
阿霁和另位宫女已经取了吃食来。皇帝见她终于转过了身,指指已经摆在案上的碗碟,继续道:“你再去吃些东西吧。省得等下肚子饿,朕胜之不武。”
嘉容腹中暗自冷哼了下,默默过去坐下,继续在背后男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填饱肚子。阿霁递来一碗红枣雪蛤甜汤,嘉容摇了摇头,推了开去,拿帕子拭了下唇,站了起来,径直往棋枰去,坐在了绣垫之上,低头稍稍理好堆在地衣之上的裙裾,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道:“让陛下久等了。只是开棋之前,咱们还是先把话说清楚的好。今晚一局定胜负。输赢各按先前议定执行,陛下可愿遵照?”
皇帝眼前闪现过方才偷窥到的那片雪灿灿出浴景象,身下一阵酸热,喉结动了动,慢慢挺直了腰板,声音略微干涩地道:“照你说的便是。”
嘉容道了声谢,棋局开始。
仍如昨夜一样,自信不减的皇帝执白,嘉容执黑,双云在侧计目。
昨晚第一场厮杀过后,嘉容早收起轻视之心,忙着总结教训,研究对付他棋路的方法。皇帝昨夜回去之后,却是生了一夜闷气,把自己的失败归咎在分心之上,想着今日只要不再走心,拿下她便是十拿九稳。不想,也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作梗,竟让他将她出浴窥了个满满实实。方才她在梳头吃饭,他看着她后背,满脑子便都是白花花身子在眼前晃动,还有臀上的那个蝴蝶胎记,想着再看个清楚才好。此刻正面相对,她越包得严实,神情越是端庄,他便越是心猿意马,勉强按捺下心绪与她对弈,巴不得速战速决斗倒了她,这才趁他心愿。偏她不慌不忙,每下一手,中间必定要隔片刻思考功夫,往来才不过几十手,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照这速度,下到最后分出胜负,还不跟昨晚一样,至少要到夜半?
明日一早四更多,他可还要起身去早朝的。
赌什么棋,简直就是浪费大好*。
皇帝心里开始焦躁、继而后悔了起来。
做什么要被她这样牵着鼻子走?
他是皇帝,一切他说了算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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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到这二人的实力,黑子一方的嘉容,自小从师当代大师,功力自然不俗。皇帝虽不似她那样师出名门,但凭了野狐禅的刁邪棋风,倘若全力以赴,本来也不是没有赢面,偏他此刻心不在这上头。一个是专心致志,冷眼旁观,一个是心猿意马,患得患失,棋盘掌控很快便见分晓。中盘刚过,黑子便占上风,渐渐对白子形成合围之势,白子幡然醒悟,极力突围,却处处受到掣肘,开始左支右绌,露出狼狈之相。
嘉容拈了枚子,终于打在了她预先埋设好的一个生死位上。双云报过目后,她抬眼看了眼对面的敌手,见他死死盯着棋盘,面上霾意浓重。
他落子,速度一向很快。轮到这一手时,却迟迟不下。沉寂半晌后,忽然开口道:”你出去!这里用不到你了。”
双云知道皇帝这在对自己说话。听他声音不快,不敢违背,看了眼嘉容,叩了个头后,默默退了出去。
皇帝手中本来拈了枚待下的棋子,待宫女走开,噗一声,将棋子投回了棋罐之中,眼睛也不再看棋枰了,改为盯着对面的嘉容,目光再次灼灼,燎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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