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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在当地土人向导的指引下,一行人终于走出了黒古山的虎口。
对于嘉容来说,这一场本是个意外、继而给她带来过无限希望的逃亡之旅,也就如此彻底地划上了一个句号。
靠近巫州的虎口一带,每隔大约数里地,便建有一个兵寨,出谷的第一晚,皇帝一行人宿在了其中一个兵寨里。
此地乃是蛮荒之所,困苦自不必多说,守寨兵将万万也没想到,皇帝御驾竟会到了这里,与闻讯赶来的巫州刺史杨宗宪、余下官员及近旁兵寨官兵一道跪迎圣驾时,个个犹如身处梦境一般,简直难以置信。见皇帝威盛逼人,凛凛叫人不敢平视,真龙之相,展露无遗,又听得他虽身处京中,却心系此处边陲,登基不久便亲自微服来此巡边,敬畏之外,更是欢欣鼓舞。当日的白天,皇帝不顾疲惫,立刻去往翰江边巡江。
皇帝巡江归来,此刻正在接见巫州刺史杨宗宪及余下一干将官。杨宗宪率众人下跪,得平身后,还是有些回不过神儿的感觉。
他奉命统领重兵在此,去年底,上奏的那道请罪折虽得皇帝谅解,之后也未再下令让他率军穿过黒古山丛林强攻剑南道,但杨宗宪的心里,一直还是有些惴惴,毕竟,前朝小朝廷就在对面,与自己所辖的巫州遥遥相望。一日不灭这小朝廷,皇帝心里的疙瘩便也必定一日不消,万一哪天心血来潮下令强攻的话,到时结果如何,恐怕便是自己无法预料了。想起白日里陪他巡视驻在江边的军营,他下马,独自迎风立于江渡眺望对岸时的情景,心中一凛,忙先开口请罪:“陛下拨冗御驾巡边,天威播撒,恩泽浩荡,臣与此地万千将官,无不感恩涕零。只是臣迟迟未能攻下剑南,有负陛下重托,臣有罪。”说着再次下跪。
皇帝再道了句平身,等他起来后,和颜悦色地说道:“天堑横亘,亦怪罪不到你的头上。巫州乃是军机重地,朕早就想着亲自来看看,再听听尔等驻边将官的想法。毕竟,此处与京中路途遥远,虽有往来驿报,终不及朕亲耳所见亲耳所听之翔实。你有何想法,直说便是,朕赦你无罪。”
皇帝说的这通话,倒也并非信口漫言好给自己千里追女人的这事儿贴上层金。他确实早就想着亲自来此西南巡视。一来,实地考察这片阻碍他彻底剿灭前朝势力从而真正一统天下的天堑,二来,也是为了鼓舞士气。只是先前一直被朝局羁绊,无暇j□j。恰诛了高九成一党后,出了嘉容逃脱的事,便命何俨夫与许佑孙等人暂时把住朝事,自己带人日夜兼程往这西南边陲赶了过来。
杨宗宪从前也是皇帝驾前的得力干将,屡次同袍而战,皇帝这才会将巫州刺史这一重任交给他。他亦知道面前这个登上帝王之位的年轻男人,虽心术深沉、手段诡辣,但并非听不进人言的刚愎之人,见他这样说了,谢恩过后,便据实道:“陛下,臣年前在罪表中也言及,陈缇死守翰江天堑,我军难以渡江攻伐。倘若沿着雄河,从黒古山的莽林里穿越通过,路途艰难险阻无数,不计路上兵力损折,最后就算出了莽原,以强弩之末的疲乏军士对仗对方的以逸待劳,加之又无补给后援,想要将剑南道一举攻下,臣以为不大可能。并非臣贪生怕死,乃是出于实情考虑,故而斗胆,在年前的折子里进言请求陛下三思。陛下果纳臣之言,臣与部下将士,无不感激陛j□j恤之恩。”
皇帝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你之所言,朕经此番经历,亦是深有体会。剑南道必定是要取的,只将士的每一条性命,也弥足珍贵,朕自然不会叫我大周军士白白葬身于密林。朕心中有数了,回去之后,自会重新考量。”
杨宗宪面露感激之色,随即躬身道:“陛下,此地诸多将士,听闻陛下驾临巡边,无不欢欣鼓舞,争相欲向陛下表明效忠之心。臣便斗胆让烹羊宰牛,设了场接风之宴,陛下可否屈尊赏光,移步宴场,与我将士一道同乐?”
皇帝看了眼左右,笑道:“朕未当皇帝之前,亦好交游。难得到了此地,诸位有心,朕有何不可?”说罢当先而出。
兵寨之内,到处火炬熊熊,宴场内外,犹如白日般明亮。皇帝现身,威仪震动八方,地动山摇般的山呼万岁声后,夜宴开锣,众将士纷纷上场表演角斗马术,酒过三巡,皇帝从上座起身而立,全场立刻声响悄歇,四下鸦雀无声,火光耀跃中,无数目光齐齐看向上位中的帝王。
皇帝手执酒爵,目光掠过跟着齐刷刷起身立于自己面前的无数将官士兵,放声道:“尔等将士,不辞辛劳,日夜戍守我大周边陲,助我大周成就千秋功业,朕惟有满此酒尊,以表谢意!”说罢满饮而尽。
全场肃静,片刻,众将官方醒悟过来,无不面现激动之色,跟着饮了杯中之酒,继而纷纷下跪成片,山呼之声再次此起彼伏,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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