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枕语第一百九十五

:“大约，还道了些什么胡言乱语，诸如愿替我受这高热，若是风寒出事，此生都要赔给我以作补偿。”

    “嗯。”易阚应着。

    这话的确是他说的，那时候是情急之下的话，如今想来却也没有别的场合能再叫他说这样的话了。

    凌修翰抬袖按在自己的眉目上:“嗯……就记得这些了。”

    易阚垂下的发丝落在他的颈项里，酥酥痒痒。

    两人再次沉默，又开始不得不去听北风穿林之声，天穹之下，仿佛只有这一处是过分明亮的，火光显得格外突兀。

    但纵然明亮，仍旧是映亮不了整个暗夜。

    今夜当真是个混乱的夜晚。

    易阚眼中，仍旧盯着篝火。

    他忽然有些哑然失笑，自己怎么非要在凌修翰面前提及当年的事？

    为何，忽然如此希望他记得当年自己对他说的那句话。

    忽然，凌修翰又开了口:“可是，那次的高热，睡醒便退了。”

    “那个人大概也不用赔给我了。”

    “自然了，才能身披霞帔被抬轿嫁去旁人匪窝的。”

    凌修翰连着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是事实，后两句，却在分明干冷的空气中冒出了一些叫人心口发暖的温度来。

    易阚一愣。

    他低下头，见凌修翰仍是方才的姿势，小臂压着眉目，不置一词，似乎当真是沉沉睡去了。

    易阚俯首静静看着膝上人。

    他不敢想。

    或许，连凌修翰自己都不知是什么心绪才会说这样的话。

    你是不知道也不明白的吧，修翰？

    他盯着枕在自己腿上掩面而栖的凌修翰。

    明白？

    “赔给你，陪着你，火海陪你，梦魇陪你。”他微微低了头，用很轻的声音小声说道。

    口中呼出的热息被风轻巧地吹散，不知落到哪个地方去了。

    比热息更暖的是咫尺开外的篝火，火苗左右摇曳，生生不息。

    可是，膝前人，到底是要这一丛火来暖，还是要枕下的人呢？

    他笑了笑，抬袖微微拨开凌修翰额前的一缕发，俯首而去。

    大概只有凌修翰知道，额上一掠而过清浅的温柔，暖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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