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指定是要做户部尚书的,就等着如今户部尚书那老头儿多干两年告老还乡了。虽然这户人家并不是勋贵,然而也是官宦世族,家中在朝为官者众多。
且这户人家家里,只要是男丁就必然要读书,不考出个功名来都不给娶媳妇儿的。
什么,您说通房?
开玩笑,没有功名前要什么丫头?给个小厮给磨墨就不错了!
就因这礼部尚书府中家风显然不错,且也很少闹出什么在外头包养个花魁红颜知己什么的,因此宁国公太夫人还当真正经将礼部尚书府当做自己未来孙女婿的考察对象来的。
也别觉得太夫人吃饱了撑得慌,林家小辈十个小姐,虽里头有太夫人不待见必然不会管她前程的,可也有大半等着太夫人给挑夫君来的。这女子嫁人与男子娶亲还不一样,男子若娶得不好,怎么着也是往府里娶回来的,就算娶得不好,可也都是在家里。
女子却不同,若嫁错了人,就如同倒霉的南阳侯夫人这款,那就是一生的大事了。
因此,林三太太抱怨的时候,太夫人就觉得十分茫然。
因为礼部尚书夫人是一个十分谦和的女子,并不像是口出恶言的。
阿妧就转着小脑袋,抖了抖耳朵听着。
她对林三太太的印象很不好,只觉得她的目光虚浮闪烁,说出的话若发自本心的话,那也十分是尖酸刻薄,可见人品是真的不怎么样。只是她初来乍到的哪里知道林三太太以上的诸般来历呢?只想到之前宁国公夫人想叫林琰去帮自己要两件小衣裳,提及的就是三太太手里牵着的八姑娘,再想到林琰仿佛对八姑娘不大亲近,就决定同仇敌忾了。
她十分讨厌三太太方才说的话。
也决定讨厌这个人。
“八丫头丢了脸,老太太给八丫头做主啊。”三太太说哭就哭,越发地哭诉道。
“必然是你说了什么得罪了人。”太夫人就不悦地说道。
且见三太太那副心虚的样儿,太夫人总恐自家当真与礼部尚书家交恶,顿时就拍案问道,“你究竟说什么了?!”
她此刻都顾不得阿妧这个叫她很不喜欢的小丫头了。
“……”三太太哭了一会儿,目光闪烁,只是见身边的女儿虽小小年纪却已经生得花容月貌,寻常气度不下正经的世家贵女,心中一定就急忙控诉道,“还不是尚书夫人。明明是她先提了咱们家的女孩儿,仿佛是要联姻的意思,我就想着那位小公子不过十四,岂不是正合八丫头的年纪?不过差了四五岁罢了。那小公子还要考功名,这两年必然是要闭门读书的,换了咱们家别的丫头岂不是耽误了她们的韶华?倒是八丫头还能多在府中长几年,等过几年能嫁人了,小公子的功名也考出来了,岂不是神仙眷侣?”
她说得十分通情达理,然而宁国公夫人脸色就变了。
“礼部尚书夫人莫非是看中了我家的哪个丫头?!”
“怎么可能。”三太太抖了抖,急忙赔笑。
太夫人一双犀利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三太太急忙在那锋芒毕露,简直不似老人的目光里垂下了自己的眼睛,用力捏住了扣在女儿手腕上的手指。
“母亲说的都是真的。那礼部尚书夫人见了母亲,先时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礼部尚书与父亲在朝中十分亲近的,谁知道才说了几句话,就不将母亲放在眼里,还无礼地开口送客。老太太,母亲是国公府里出来的太太,可是尚书夫人却这样冷待。只是母亲不愿叫老太太为她担心,也不愿惹了您的恼怒,因此哪怕再委屈回府里也什么都没有提及,也叫孙女儿不要与老太太知道呢。”
那漂亮可人,只是随了母亲生了一双三角眼的美貌少女,就跪在太夫人面前流泪。
阿妧好奇地看了看,就觉得这少女倒是有几分太夫人嘴里那南女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样子了。
只怕太夫人是不喜欢家中女孩儿有这样的妩媚做派的。
果然,太夫人看八姑娘如此梨花带雨哭诉自己与母亲的可怜委屈,眼底就露出几分厌恶来。
特别是……
胖团子就愕然地发现,那个什么……
这姑娘怎么也学自己似的,也去抱靖王殿下的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