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米娜主动和我道歉,问我,是不是不开心了。
我说,没有。
其实,心里挺不是滋味。
“师父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其实你挺好的别太自责啊。”
不知道是自己心眼太小还是怎样,总感觉她的话越来越不中听。
我推开门走出去,被冷空气包围,反复打开打火机,借助微弱的火来取暖。可能是因为稍微有一些小伤感,所以我怀念起有张汉和小梅的日,我想,如果今天换做是他们在我身旁,相信不会有那么的艰难。
我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两口。
胸中一股热火让我坚定自己的判断,于是,我来到乘务长的休息室,趁着里面没有人悄悄溜了进去。之可惜我并没有在里面找到任何线索,就在我灰心丧志地准备离开时,在门口与回来的乘务长撞了个正着。
他愕然打量我,我也尴尬地看着他。
良久他问我怎么在这里?
我搪塞说是过来找他,他就问我有什么事吗。
一时之间我还真找不出过理由,想了想,决定见招拆招,将错就错。我说,我来是想告诉他一个事情,其实,我打开过棺椁。
他眼睛里立马窜出一股莫名的火,火焰熄灭以后又是一种惺惺作态的担忧。他说,让我跪下来和他一起祈求佛祖保佑。我说,算了吧,如果真有佛祖,他为什么不保佑那三个死者。人啊,不要自己欺骗自己了。
“求你个事儿。”我抱着求死心态,“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他问我啥意思。
我冷笑,如果这个咒诅是真的,那么我就是个将死之人。与其这样,不如看看这藏王妃的真面目,也好死个痛快。
他表情夸张,说使不得啊。还说如果我只是推开一条缝而已,是无心之过,藏王妃不会怪罪的。我一乐,问他,怎么知道我只推开了一条缝儿。他稍有点慌张,但总体还算镇定,说他之前不放心就过去看了一下。
哦?!
我笑着追问,这么说他早就知道我打开过棺材,为什么,刚才还表现得那么惊讶,就像是不知道一样。
他很尴尬,欲盖真相的一张薄脸皮很快就要被我戳破了。
“别紧张,我就是随便聊聊,还想问问你有没有泡面了,这火车也不知道啥时候能修好,我想多买两桶。”我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他急忙说,一会让别的人给我送过去。
“那就麻烦你了。”
夜里十一点多,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过这一夜时,轰隆一声振响传来。一开始我以为是塌方,后来听到远处车厢里的欢呼声,并透过车窗看到雪白的大山开始向后面移动时,才知道是火车恢复了正常。
真是值得庆祝。
米娜冲出来向我报喜,问我有没有看到,火车开了。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两下头,不做声响。
她嘟起嘴第二次说我是个僵尸脸,因为我高兴的时候不会大笑,难过的时候也不会大哭,总是那种让人摸不透的深沉表情,尤其像现在,正常人都会表现得很高兴才对,可我却一脸的冷漠。
我问她,就这么想琢磨透我吗。
“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不慌不忙,别人夸奖你的时候你不欢不喜,想不到贬低你的时候你也不骄不躁,我就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天真的塌了下来你会不会害怕,我还听说你妻子死的时候你一滴眼泪都没掉,有时候我真怀疑师父你是不是个冷血动物。”米娜想了想,又把话兜回来说,“不过我觉得师父你应该是太过于自我封闭了,虽然你不像电视剧里的高冷男一言不发,但你从来不轻易袒露自己的心事,师父你不关心你自己我都害怕你把自己憋坏了,不如,你和徒弟聊聊呗,让徒弟开导开导你。”
我回绝米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而我,习惯了忧伤,所以希望她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