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好!”舒白拊掌而喝,既便已经气息奄奄,却掩不住其峨眉之高慨,洒脱豪迈。
他朗声道:“杀一为杀,杀万为屠。谢兄,你我今日,便纵一剑之所长,屠尽天下邪魅,如何!”
他抽出袖底剑,水刃青锋,凌厉无匹。那是他们神引阁的传世神兵,神引阁寄托着天下众生的弘愿,以引渡众生为职责。
然而,当仁慈已无能为力,那便以杀止杀!
他纵身而起,袖底剑银辉万丈,所到之处,怨魅尽皆化成灰烬。而后一跃起谢瑾宸身旁,与他背对而立。
谢瑾宸扬声应喝,“当与君并肩作战,至死方休!”
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战斗了。
他打了个呼哨,一个酒囊便从小毛驴背上飞了过来。舒白接过,昂首长饮,哈哈大笑,“生当潇洒来,死当快意去,谢兄,喝!”
谢瑾宸接过,半酒囊的酒一饮而尽,弹剑长吟,“别来天地寻适意,笑如今、白骨成灰,青冢燕离。”
纵横而起,剑光披离。
——有酒无诗岂是真快意?
舒白随后而起,剑气浏漓,烁烁光华,和道:“莽莽年华不足计。一杯清酒而已。又何妨?倾此生矣!”
两人一左一右,两相配合,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血女被逼得连连后退,形容狼狈。怨魅四散逃窜,惨叫连连。
谢瑾宸纵横九霄之际仍不望回头看舒白,“同心同德有几人?试刎颈、交它数知已!”
舒白回以长笑,“且扬眉,横天宇!”
有此一战,足矣!
血女被压得邪火四涌,长啸一声,合身扑来,腥臭之气扑天盖地。两人相视而笑,以掌为印,灵力与剑气相合,准备必杀的一击,攻击血女。
便在此时,只见怨魅一股脑里往一个地方涌起,带着狂喜的欢呼,而血女骤然被一道灵光束缚住了。
这一会儿天空中的怨魅已经向那个地方去,不光是他们身边,连逃逸的怨魅也向那个地方汇聚而来。
他们互看一眼,皆是惊诧万分。
乌鸦鸦的怨魅群里,一点火光如豆,有人提着灯笼向他们走来,面容含笑,气韵风流,衣襟袍袖间,带着淡淡的苏合香的味道。
看到那人的一刹那,谢瑾宸僵硬如铁。他脑海里有一桢一桢的画面闪过,逆着时光的洪流而上,终于停留在某个点上,终于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他的身子愈发的僵硬了,直到听到一个颤抖的声音道:“父亲大人,是您吗?”
那是谢胤的声音,他压抑着身上的痛楚,试探着问。他眼睛已瞎,看不见那个人,却闻得见他身上的香味。既使怨魅的腥臭气扑天盖地,依然遮不住的苏合香味。
那是谢敛的标志。天下皆知上一任相国谢敛天赋异禀,体含清香。
谢瑾宸怔忡了好久,才从谢胤的话里找到一个词,——父亲。
父亲?父亲?!父亲!!
那个提着灯笼向他们走来的人,竟然是他们的父亲谢敛?!
消失了十五年的人,世人皆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竟然还活着?就这么提着灯笼向自己走了过来?
谢瑾宸惊愕地张大嘴,无所适从。
他想起谢笠说过,影射着父亲生命的星辰是颗隐星,说明他处在生死的边缘,他活着不是没有可能。
他看见谢胤踉跄地向着他跪了下来,“父亲大人,真的是您?”
谢敛含笑,“小胤,是我。这些年辛苦你了。”
舒白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狂喜蓦然冲击心头。
父亲!父亲!原来他真的活着!原来父亲真的还活着!他的父亲还活着!他是个有父亲的孩子!
他忽然像个孩子似的狂奔了出去,向他的父亲扑去,却在他面前堪堪止住脚步,凝望着已经模糊的面容。
这是他的父亲?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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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不小心把第二卷发到第七卷了,不知道怎么改怎么破?谁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