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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来由的,施言的心被狠狠地拧了把,痛不可挡。
雾气消散,眼前一切都消失了,没有玉兰也没有那个人,眼前不过是寂静的山林。他一时不知方才一切是梦是幻,只是背后的玉兰花愈发的温热了。
仿佛一瞬间打开了前世今生的门,施言近日不停地做一些奇怪的梦。梦中的自己头戴冕旒,身着玄青王袍,脚下群臣参拜。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军大步流星的上殿来,解下头盔说末将昀夷愿将此生献给您,我的王。
施言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嘭嘭的一下响似一下,他执起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将军抬起头来。施言的心猛然提了起来,将要看到他的脸时,忽然一声雷霆,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一群穿着奇服异装的人如潮水般向他涌来,诡异地声音荡悠悠地回响,“我的王,为什么还不来?我们的衣衫已经破败,我们的身体已经腐烂,在我们的眼睛化为尘土之前,请救我们出来,请赐予我们光明……”
他们的脸和身体一块块的剥落,唯有眼睛绿幽幽的,如同鬼火。
施言从梦中惊醒,正是夜半时分,月华如水,透过窗户撒落在客舍的房间里。他的床头坐着一个人,红衣如火,乌发如墨。施言一把握住他的手,那手却像雾气消散在他指尖。
他坐起身,见红衣人飘浮在窗前,静默无言。
客舍外是间酒肆,还不是夜阑人静的时候,推杯换盏的声音传来,很是喧闹。他的目光落在施言身上,神情寥落,仿佛与这喧哗,与这尘世,格格不入。
窗外是一株白玉兰,花形极像莲花,沐浴在月华之下,青白片片,美丽不可方物。
他的出现总是伴着玉兰花,他是玉兰花神,抑或是山鬼一族?
施言这一醒便再难睡着,隔壁就是酒肆,他忽然想喝酒了,于是披衣而起,径直出了门。他只是站在窗台边望着他,依旧是不语。
施言到了一街相隔的酒肆里,沽了两坛酒喝,不经意抬头,见他坐在客舍的屋檐上。那轮圆月就挂在他背后,皎洁如月,照射着飞檐漏盏间一抹苍艳。
他依旧只是看着他,他似乎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人言。可施言不知道为何他的声音却能在梦里传给自己。
他举着酒壶的手顿了顿,叩指结了个印,面前那一壶酒突然失去了酒味,变成了白水,而屋檐上多了一壶酒。
施言提起酒壶遥遥向他举了举,长饮一口。他似乎有些疑惑,不一刻也学着施言的样子拧起酒壶。隔着街道,施言只可看清他身形的剪影,月夜之下,颀长孤立。
他在脑海里搜索关于玉兰的诗文,只想到了两句:朝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在文人骚客的眼里,玉兰花代表着忠贞不渝的爱情,高洁、芬芳的品格。他的玉兰又是代表着什么呢?
“你喜欢玉兰花吗?”某一个梦境里,施言问出自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