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之计,停止近身攻击只是将漠语妆与冷雨寒紧紧包围起来,试图逐渐缩小包围圈的范围。
“烟儿,要小心。”
黑衣人中多了一蓝一褐两个身影。
虽然他们躲在黑衣人的身后远远望着不曾参战。
眼神掠过黑衣人身后的两名彩色影子,漠语妆只一眼就认出那两个人是谁。
西领邵家五十万软卫军副统领、邵家三将军邵士凡?暄昭统领二十万皇室破狼军的新任武丞相夏宇轩?这两个人在本国的名号都非常响亮,年岁也都正好是风华正茂、野心勃勃的少年英雄时代。
看来,鱼肉之宴,各国都想分得一杯羹。
心底暗暗分析着此时战况利弊,漠语妆稍一分神,便被从身后偷袭而来的剑刃划破手臂,躲闪不及。
顿时,血流如注,顺着漠语妆的手腕倾流而下。
“语妆,你要不要紧?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本事,保护不了你。”
看着漠语妆手上滴出的鲜红,冷雨寒心里莫名的疼痛起来。
像是久违的那种心疼,为着深深恋人而担心。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自己好好的不招灾不惹祸,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啊!
冷雨寒被压抑一下午的神经终于失控,无法抑制的抱着漠语妆流血的手臂痛哭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啊?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们了啊?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以多欺少的懦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就算是变成猪、变成狗也不会停止对你的诅咒。呜呜!该死的黑衣人!呜呜!该死的龙凉国!呜呜!该死的苒轻尘!苒轻尘,你就是一只猪!你就是一只奔跑在田野上的猪!你就是一只奔跑在田野上染了禽流感、得了疯牛病的注水猪!啊!我要画圈圈诅咒你们!诅咒你们!!”
女人撒拨似的鬼哭狼嚎震的正在进行新一轮攻击的黑衣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神情呆滞的站在原地,傻了一片。
他们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毫无疑问的想着一个相同的问题,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在战场上临危不乱、威风凛凛的凰笞王爷吗?
他们都很纳闷啊,这传闻和现实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尤其是当他们听到最后那几句辱骂苒轻尘的话之后,所有人的额上都不由的滴下一滴的替她担忧的冷汗啊!
看人家凰笞王爷骂的,就是够水准,有水平!
让他们所有人都五体投地的汗颜呐。
强行忍着不笑的黑衣人们渐渐开始节奏感很强的抖肩运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那女人骂的可是他们那身份尊贵、举止高雅、陛下宠溺、国民爱戴的龙四皇子苒轻尘啊!
再看躲在暗处的那一蓝一褐两个身影,此刻已经无声的笑倒在地上。
哈哈哈!
早知道苒轻尘叫他们过来是为了让他们观赏这一幕的话,那他们一定会把其它几个人全都叫过来。
哈哈!这凰凤国的女王爷也忒逗了吧!
站在黑衣人群中的苒轻尘有点忍无可忍,一张经过刻意修饰的面孔此时阴沉的有点恐怖。
“该死的女人,你有胆子再给本皇子说一次?”
“哈哈哈!烟儿骂的好,骂的真好!”
不争馒头还争口气呢!
打不过别人还不准在口上逞逞威风啊>
漠语妆笑声张狂,隐隐现着尊主的霸气。
果然是他的好烟儿!
“啊?”
被漠语妆的笑声打住了哭泣,冷雨寒哑着声音望着狂笑中潇洒激昂的漠语妆,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很久很久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那句话写的很像冷雨寒现在的心声。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虽然,漠语妆的眉间并没有朱砂;
虽然,自己并没有为漠语妆覆了天下。
但冷雨寒依然觉得,这句话很适合眼前这个一身是血却如寒梅一般充满冰肌玉骨,在一片危险中傲然绽放的血色男子。
“呵呵。烟儿,这是有始以来你说的最对的一句话。”
没错!
即使是血染江山也抵不过他漠语妆此生绝无仅有的一笑,瞬间,倾国倾城!
短暂的插曲似空谷回音,在每个人的心海里埋下了颇为涟漪的一笔。
漠语妆握了握冷雨寒的手,手中银剑如灵蛇追兔,在黑衣人尚未回神之际,一刃横扫,招招毙命。
倒下的黑衣人还来不及哼声,就已气绝生亡,魂归天去。
等到黑衣人发现漠语妆已经开始动手了,倒在漠语妆脚底的黑衣人尸体已经多达三十具。
加上受伤退阵的黑衣人,短短两个时辰,被漠语妆剑挑的人数,已达到二百之上。
漠语妆的体力也几尽枯竭,连站都无法站稳,只能靠在冷雨寒的肩上。
“龙凉皇卫听令,速取九王人头,不惜任何代价!”
身份与尊严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侮辱,苒轻尘冷色绝然,发下命令。
那个女人,怎能骂他?
视线飘向站在黑衣人身后的那两个还在轻颤的蓝、褐身影,苒轻尘在心底暗道一声,笑死你们算了。
“喂,苒皇子下狠心喽。”
只为一个女人出动皇卫,未免有点太过狠心?
蓝色的身影用手肘顶了顶快笑到岔气的褐色身影,兴灾乐祸的说着。
“哈哈。就他老爹那皇卫?还没本相的破狼军厉害。就更别说斗得过小妆妆的幽影暗卫了啊。”
笑渐不闻声渐消,褐色身影一出口竟是异常亲切的‘小妆妆’三个字。
“也对啊,小妆妆怎么不出动他的幽影暗卫呢?”
打的那么辛苦做什么?
后面还有他们两个人呢!
多少也留点体力来对付他们两个人嘛。
一点体力都不给他们两个人留,明显是看不起他们么!
“哈哈!小妆妆应该是不想在九王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吧。不过,皇卫一出,以小妆妆现在的体力,恐怕无以应对喽。”
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满是看戏的色彩,褐衣男子纵身一跃,跃至小院的屋顶,拍拍衣襟上的灰尘,说道:“还是这里的视野比较宽阔啊。”
“夏相倒挺会选位置?”
紧跟上来的身影站稳之后,两个身影相继坐下,一同舒舒服服的看着院内持续发展的好戏。
“烟儿,小心!”
拽着冷雨寒躲过一个黑衣人来势凶猛的银剑,漠语妆腿脚一软体力尽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口鲜血溢出咽喉,顺着苍白的唇角沽沽划下。
“语妆,对不起!是本王,本王保护不了你!”
指尖还来不及堵上漠语妆口中未散的血花,冷雨寒就已经听到剑忍刺入自己身体的闷响,以及后背上那被剑尖挑开皮肉的‘兹兹’声。
那声音,很像冷雨寒在现代最爱吃的烤肉声音!
有那么一秒钟,冷雨寒如是想着。
“烟儿!烟儿!”
漠语妆使出最后的力气接住身子倒向地面的冷雨寒,一掌辟在袭击冷雨寒的黑衣人肩上,把黑衣人震的飞出两米远。
“语妆,对不起!看来本王要先走一步了。是本王连累你了。你快、快跑罢!”
身子瘫软的倒在漠语妆的怀里,冷雨寒觉得命运真的很公平。
在那个世界里,漠语妆死在自己的怀里,在这个世界里,自己马上就要死在漠语妆的怀里,因果轮回,世事返,何时是个尽头?
视线里的漠语妆已经开始模糊不清,冷雨寒在心底有点不甘心。
很想问一问命运,为什么它安排了自己与漠语妆那么多次的死别,却从来都不肯怜惜一下自己和漠语妆给她们一条生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