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已经出离愤怒,将那本作品集撕个粉碎,“凌曼!你剽窃我的作品,我要去学校举报你!”
凌曼却嗤笑一声,抬头看着冷渊,“老公,她要举报我。”
冷渊面目寡然,走到钢琴旁,颀长的身子靠在那儿,指尖漫不经心的敲击着琴键,“你想以卵击石,随你的便,不过今天天黑之前,要是交不出乐谱,我会让人把冷擎的双.腿锯掉。”
“冷渊!”桑梓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他,“你在助纣为虐!冷擎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冷血到这种地步!”
“冷血?”冷渊嗤笑一声,一把掐住桑梓的脖颈,“我的血,早就在三年前的车祸中流干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该不会忘记当初我重伤时,你跟我的亲弟弟是怎么对我的吧!”
他双眸透出阴沉,将桑梓的脸狠狠压.在琴键上,“给我马上谱曲!半天后我就要!”
桑梓被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脸硌得生疼,泪水流入琴键,她凄然一笑,“不需要半天,我现在就能谱。”
冷渊眉心拧起,松开了她。
桑梓缓缓坐在琴凳上,三年了,出了那件事之后,她再也没有碰过钢琴,这光滑的触感让她瞬间泪流满面,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她再也回不去了,所有人都再也回不去了。
被烫伤的手动一下就钻心的疼,可是她的手指仍旧像精灵一般在琴键上自由的跳跃,深情而动人的旋律像一阵春风,缭绕在耳畔,吹拂过心田。
凌曼听了这首曲子,起初是高兴,她可以在毕业表演上拿到一个好成绩了,可是随即又沉下脸来,她瞪着被光晕笼罩的桑梓,就算她已经跌落到泥土里,可是她竟然还有这样的才华,这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抢不走的,也是多少华服珠宝都填不满的差距。
一旁的冷渊听着,坚冰一样的眸光里渐渐起了波澜——这曲子,他三年前就听过,那晚他向桑梓求婚,她说,要送给他一支曲子,代表了她对他全部的爱恋。
那时,他觉得那是此生听过最动人的乐曲,她宝石一般璀璨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脸,全世界,只有他和她。
可是,不久之后,他出车祸重伤,她甚至没有等他抢救完就要另嫁他人。在他数次被下病危通知书只想再见她一次时,得到的只是她冰冷而狠绝的话语。
此刻,那乐曲听起来,让他如同吃了苍蝇一般厌恶至极。
大掌猛地按住琴键,演奏中断,冷渊低头看着桑梓,她眼中噙着的泪如同三年前求婚那晚的一样,可是却再也打动不了他的心。
冷渊握住桑梓的手,那只手柔若无骨,他捏着她的手指,声音沙哑低沉,“当时我被推进手术室,医生告诉我,成功的几率只有五成。我那时就发誓,如果我能活下来,有生之年,让我再听见有人弹奏这首曲子,我会亲手折断她的手指。”
话音一落,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桑梓怔怔的看着自己被生生折断的一根手指,连喊叫都没力气发出,就痛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