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菱的脸色微微一白,放在桌上的一只手,手指用力的捏紧。
她眼神怨恨的盯着沈青桐。
沈青桐又喝一口。
她是在笑容,可是眼睛里却是毫无笑意,上下打量了陈婉菱一遍,然后目光定格在她的肚子上,那眼神——
明显就有点居心不良了。
陈婉菱生性敏感,被她这么盯着,当即就是心底一寒。
她坐着,如果直接跳起来,未免太过失态了,但还是本能的伸手护住了腹部,往后缩了下身子。
沈青桐瞧见她的动作,这才打趣道:“你是真的有了身孕了吗?可别是为了阻止宁王成行而使了什么昏招。”
陈婉菱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
其实沈青桐看到她伸手护肚子的动作,就知道她应该是真的有了,不过可能是为了防范西陵钰后院的那些女人,所以一开始没说。
就因为她传出有孕的那个时间太凑巧了,这才又勾起了沈青桐的小人之心。
陈婉菱赶在西陵钰要出行的当口公布怀孕的消息,本来也是纠结了好几天之后才下得决心,本来她说是胎像不稳,想借此把西陵钰远行的事情给搅黄的。
没想到——
还是白忙活一场。
沈青桐这话虽然不中听,但陈婉菱在她面前却是本能的心虚,用力的咬着最初,没说话。
沈青桐盯着她的肚子却是瞧了半晌,中间还有点失神,过了有一会儿才又敛了神色,开口道:“你今天在这里等我,除了兴师问罪,还有别的事吗?”
自从西陵钰走了,这几天陈婉菱都是心乱如麻。
其实她也知道,就算她找到了沈青桐质问,事情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可是现在,她不仅每天要提心吊胆西陵钰在外的安危,自己在宁王府里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后院的那些女人,省得他们打她这个肚子的主意,可以说是焦头烂额,苦不堪言的。
陈婉菱苦苦笑了一声道:“什么兴师问罪?你不用这么抬举我,我自己有多大的分量,自己心里有数。说起来,我还该当面跟你道声谢,之前芸儿的事,要不是你出面,现在我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沈青桐可不觉得自己有和她闲话家常的交情,只听着她说,也不搭话。
陈婉菱却也不介意,她的手,始终没从腹部移开,自己低着头,面上表情颇多自嘲:“前两天,殿下一走,国公府我祖母就叫人过去送信,说我这头一胎,殿下又不在,怕我照顾不好自己,想接我回去住一阵。”
沈青桐对她的家务事没兴趣,不过她想知道西陵越的那一封密信之后,定国公是怎么个立场态度。
于是勉为其难的,沈青桐道:“国公爷今年六十有二了吧?南疆那边的环境虽不及北边恶劣,但据说冬日里阴雨连绵,又寒又潮的,尤其不高过。国公爷守着那里二十多年,又和梅岭里的山匪们刀来剑往的,身上旧伤不少,是时候回来颐养天年了吧?”
陈婉菱的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这才从自己的愁思中解脱出来,重新抬头看向了沈青桐:“他不回来的原因,昭王妃你冰雪聪明,难道料不中?”
本来陈皇后获罪,西陵钰倒台,作为陈皇后娘家人的定国公府就应该知难而退。
反正定国公已经一把年纪了,趁机告老还乡,名正言顺,又体面又安全。
可是——
老爷子却只对京城里的事情装聋作哑,死死的把持着南疆的十万大军不肯松手。
陈婉菱承认自己只是个没出息的闺阁女子,荣华富贵和母仪天下的美梦她也不是没做过,可是别的都暂且不提,只冲着站在对面的西陵越和沈青桐这两口子,她就知道,梦该醒来的时候就得适可而止。
可偏偏——
陈家的人,还不死心。
陈婉菱说这话的时候,就明显是带了很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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