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浮动,苍茫浩渺,红墙高瓦,气势迫人,金碧辉煌的飞龙石像下,刑部尚书赵德海,携着自宫宴离席的三个藏蓝朝服官员,施施而行,几人面上皆显不忿,暗含闹意,须臾,赵德海停了步子,长叹一声:“三位大人,左相此番,必有他的深意,咱们,还是莫要在此胡乱猜测,自乱了阵脚”
言罢,左侧满额褶痕的工部尚书辛叶忠,一甩袍袖,气急败坏:“老赵,不是我等胡乱猜测,你说他李群明什么意思!明明是他派人暗示,让你我在宫宴上,助那兰香公主得了郡主府,方才又说我们拆了他的台,坏了他的计划?”
辛叶忠深呼了口气,怒声道:“你说,老赵,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皇上平日里,最忌讳朝臣拉帮结派,这下好了,原形毕露!全员覆没!这帮派分的,不能再清楚了!”
“是啊,赵大人,柔妃娘娘那边,多少与将军府带着情谊,帮着说话亦能说的过去,可我们这一帮人,无端参与进去,不是在告诉皇上,你我都是左相府的人吗”
端着酒肚,喘着粗气的礼部侍郎刑山平,庞大的身躯颤颤巍巍,忿然作色:“要个宅子这般小事,本就不关你我的事,可他左相爷既然给了暗示,你我也就帮了这个忙,到头来,落了一身屎不成,反遭他一阵埋怨,委实气人了些”
赵德海凝眉沉思,忽而望向一直不说话的张文淼,沉声道:“文淼,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这个表弟,自水木山庄惊世一闹,当众折了一对子女,不但处事作风变了,连性子亦愈来愈内敛,如何个变法,他说不上来,只隐隐觉得,年前年后这些时日,他愈发高深莫测,好几次,他竟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因兵部侍郎府前的误会,左相怕他心有想法,故找了他这个娘家表哥劝说,他领命上府试探了两句,张文淼的所作所为皆让他觉得,左相多虑了。
可也因如此,他隐约觉得怪异,他这表弟,向来善思疑虑,就算顾全大局,亦不会如此毫无顾忌才是,如此这般芥蒂全无,委实......
“此事是文淼的错,许是文淼会错了意,左相爷命丫鬟来找,说左相爷有意让侄儿住进郡主府,文淼听着,觉得左相爷特意派了丫鬟来告知一声,可能有深意,再一看宫宴上,柔妃那跪了一片,这才......”
张文淼缓了口气,满面羞愧,自责道:“既然左相爷方才如此生气,定是文淼猜错了他的心思”,语气一顿,低声道:“往日左相爷一直打着璃王府的主意,我......唉,都怪文淼给各位大人传错了意思,害各位平白受骂”
对着三人深深鞠了一躬,满含歉意:“文淼在此,给三位大人赔不是,请......”
“哎,张侍郎,这如何能是你的错,你也是一片好意,依本官看,左相爷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事情突然起了变故,才一怒之下,朝咱们发火”
刑山平扶起张文淼,打断他的自责,横眉紧皱,同其余二人交换了眼神,三人眸中皆一闪而过的晦暗。
宫宴之前,是张文淼俏声对他们说,左相欲帮侄儿讨郡主府,让他们看着行事,方才离了宴席,那李群明却突然对他们发火,说他们坏了事。
本来,他们确有这一层的怀疑,想过是不是张文淼会错意,假传了他意,如今,听到张文淼的此番话,忽而泛起想来。
对啊,这几年,那李群明对郡主府,可谓是虎视眈眈,望眼欲穿,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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