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秦公公濒死的时候,她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过来看一眼。
从那一天开始,慕容琪就看透了!就算是死,她也要搏一回!她绝不要做一只任人宰割地羔羊!
那一天,慕容琪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她懂得了反抗,她也懂得了:公主就是公主,宫女太监再大,也是奴!
那一天之前,大燕帝国的皇宫尽管依然金玉堆满珍宝挂遍,却依旧是冷清的。
那几年,慕容闲一直在外征战,三年未曾踏足过皇宫。后宫佳丽三千无不哀怨寂寞。
慕容琪那几年倒是松了口气,没人来逼她吃药,也没人叫了莫名其妙的道士和尚乱七八糟的方士来给她驱鬼除邪。
但那一天,冷清的皇宫忽然热闹了。
爆竹声声,捷报频传,“皇上凯旋——”
整个皇宫一下便被点燃,一下便火热起来。三千美人展笑颜,急忙对镜整妆容,太监宫婢各个抖擞精神,忙碌起来。一时间欢声笑语处处可闻。
然而康乐宫,在这喜气洋洋地日子里,越发冷清了。
侍守康乐宫的宫婢和太监都离开了,或去帮别宫人忙活,巴结讨好新贵之人,以其谋到更好的职务,或单纯去看热闹去了。
康乐宫大院门外便只剩一根铁链加一把大铜锁。门已紧紧关闭。
院中别无他物,一株枯萎地大桃树突兀的伫立在院中央。往年这桃树虽有意讽刺这院中似的,从不结果,但到了春天也会桃花满枝。
今年,却连花苞也无一个。
“这树真的死了!”两鬓雪白的秦公公望着桃树叹息。他佝偻着腰,颤颤巍巍,宛如风中残烛。
“嘻嘻嘻嘻……呜呜呜……”柳娘娘披头散发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笑一阵,哭一阵。她的脸上爬满紫红疤痕,疤痕蜈蚣似爬了一条又一条。这张原本美艳非凡的脸如今已狰狞可怖。
“秦公公,你进屋里来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慕容琪很不想出去,她不愿看到柳娘娘。但她担心秦公公的身子,便从房里走来出来。
秦公公前些日子大病了一成,这一日才刚刚好好一点,能下得了榻了。慕容琪担心春寒料峭,秦公公又染了风寒,加重了病情。慕容琪她远远地避开柳娘娘,走向秦公公。
秦公公抬眼看向慕容琪,浑浊地眸子里满怀慈爱。
“长公主殿下,老奴……”秦公公强作笑颜,但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阵眩晕侵袭了他,秦公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后脑勺先着地。柳娘娘看着倒在地上的秦公公,哈哈大笑。
慕容琪赶紧飞跑过去,蹲身想要去搀扶秦公公,却蓦然发现了一抹嫣红。
嫣红的液体从秦公公头下溢出来,染红了冰冷粗糙的地面。
“来人啊!来人啊!”慕容琪大声尖叫,可无人回应。
她双手抚在秦公公肩上,“秦公公,秦公公……”秦公公也不回应她。他只是睁大了眼眸看着她,一滴浑浊的泪珠挂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