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温度急剧降低,刚呼出的薄薄热气瞬间随风消散了。
胡同内外,双方已经对峙了许久。
一阵冷风吹过,那女子有些不耐烦,从架子上取下火把,举到一尺远的位置,放开声音说道:“若是再不乖乖出来,我就放火了,这里可是个死胡同!”
小陈管事呼出一口气,回首望了她们一眼,摇了摇头,示意她们不要暴露,遂将匕首背负身后,独自踱步前往。
“在下只是这城里的良民,受马贼惊扰,连夜逃出,请阁下高抬贵手。”
那女子轻讽一笑:“哦?逃命逃到后方来了么,你这是逃命呢,还是追贼呢?”
“实不相瞒,在下乃外地人士,于凌州地形不熟,只听说州府衙在这附近,想来会安全些,故才徘徊在此,并非有意冲撞阁下……”
正在小陈管事周旋的时候,旁边的灵芝却一直在颤抖,苏然以为她惊慌过度,便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灵芝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僵着身子,靠近苏然的耳边,轻轻说了五个字:“她是倪月婵。”
“什么?当真?”苏然骇了一跳,愣在当地。
灵芝猛地点头,神情十分焦急恼怒:“虽看不真切,但这声音绝对错不了。”
王府的一名姬妾大半夜的在王府外鬼鬼祟祟的,这情形实在诡异,而且倪月婵现在是诚王府的死敌,若是让他们发现了灵芝,肯定没有好下场。
突然间,王府的另一端传来震天动地的打杀声,火光冲天,乌烟缭绕,似有成百上千人的在打斗,情形之险,闻者惊心。
倪月婵受惊,大声喝道:“即使是无辜之人,也绝不能放走你了!”话音刚落,旁边那短小精悍的仆从便一个箭步冲过去,长剑随之出鞘,在空中发出呼啸之鸣,小陈管事翻身闪过,亮出匕首,与之缠斗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小陈管事渐渐露了下风。
苏然见状不妙,赶紧按着灵芝的头,迫使她面对墙角蹲下,又将自己的罩衫脱下蒙盖住她的全身,悄悄说道:“躲在里面千万别动,叫她发现了我们都完了。”
灵芝蒙着衣衫,视线虽被挡住,却配合地点了点头,苏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转身跑了出去,一瞬间进入了春草园,抱起小黄又闪身出来,仅在几个弹指间,用尽全力冲了出去。
一声狂吠,一人一狗冲出了巷子,对方不知还有一人隐藏其中,被唬得一楞,有了片刻的迟疑,苏然抓住这一机会,闪身躲过那男子,直奔倪月婵去。
“咬她!”
小黄腾空跃起,直扑倪月婵的门面,倪月婵惊呼一声,趔趄着向后退去,踩在裙边,跌了一跤。
小黄一口咬住倪月婵的斗篷,胡乱撕扯了起来,旁边那仆从见状,连忙掉头去救她,却被小陈管事半路拦截住,继续厮斗起来。
而倪月婵也不简单,迅速掏出匕首割断斗篷,逃了出来,又反手握住匕首刺向小黄,小黄反应极快,迅捷后退,避开了致命一击,但锋利的匕首还是划破了它的皮毛,小黄吃痛,大吼一声咬住了倪月婵握着匕首的手臂,剧痛袭来,倪月婵的双眉倒立皱紧,闷哼一声。
就在双方胶着之际,远处一声马嘶响彻黑夜,两匹宝马一前一后跑来,在几尺远的地方急急刹住。
诚王穿着厚重的毛裘,在漆黑如墨的夜里看起来尤其高大魁梧,旁边的少年脸颊上沾着鲜血,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直直盯着苏然看。
诚王看着倒在地上和狗缠斗的倪月婵,略感荒唐地嗤笑了一声,举起半人高的长弓,缓缓抽出背后的箭,箭搭弦上,直指不远处紧咬着倪月婵不放的黄狗。
不可以!苏然心中大叫一声,直奔过去,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小黄,双目怒视诚王。
拉满弓的手一顿,诚王冷森着脸看着马前的女孩,刚刚只差一瞬,箭将离弦。
座下的宝马刨了刨地,马上的诚王被微微一颠,他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弓放箭,这次的箭直直朝另一个方向飞去,穿透了旁边的小矮子仆从的腿,他大叫一声,跪地抱腿哀嚎。
这血淋淋的一幕让苏然脊梁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闭着眼睛扭开了头,快步走到小黄身边,拍拍它的脑袋,小黄听话地松了口,挨在苏然的腿边蹭了蹭。
倪月婵的胳膊被咬破了,血印子渗了出来,在冷飕飕的风中,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此刻她披头散发,满身污渍,右手还流着血,宛如一个鬼魅。
苏然走到小陈管事的身后,小黄也乖乖地跟着她,小陈管事多处挂了彩,有些讶异地看着后面的小黄,又看看苏然,一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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