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众臣笑过之后,曲水流觞还要继续。小三郎觉着无聊,便跑到一边儿玩去了。大家饮酒作诗,正兴致勃发的时候,见他提着裤子跑过来了,“爹爹,给我系腰带,我系了半天也系不好。”
谢相一边给他系腰带,边不解地问,“怎么腰带散了?”
小三郎得意地道:“我尿尿了呀,这回没让二哥把尿呢,看我能干吧?”
“哦。”谢相给他系好腰带问,“你在哪里尿的?”
小三郎指指溪流边的一个坛子,“就尿到那个夜壶里了啊。”
众臣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到那个“夜壶”上,便见一个侍娥正拿着竹勺从里面臽酒出来,然后端到席上。
众臣:“……”
谢相尴尬地道:“童子尿,治百病,治百病哈哈……”
众人的表情不由得裂了。
坑完老爹坑二哥,坑完二哥坑众人,这孩子简直是个坑货啊!
此事已过十多年,谢胤没想到当年随手一画,父亲大人却一直将这画带在身边,其它几幅也都是他随手画的谢家父子的日常趣事儿。那两年父亲大人时常让他作画,并不顾他意愿的抢夺去,原来是早料到会有分别的这一日么?
画下面是张帛卷,用稚气的笔迹写着一首祝寿的诗。
谢瑾宸含泪微笑,“虽然嘴里说着诗写的不好,却偷偷的收藏起来,大哥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吧?大哥总说父亲更爱我,但父亲对他的爱又何尝少呢?只是父亲对他寄予太多了希望,难免会严厉些。父亲是把我当成幼子来养,不需要我承担谢家的责任,也不需要我功成名就,只要做个风花雪月的贵公子就行了。”
“他不过是嘴上调侃而已,未曾真的忌妒。”
“我知道,你与大哥对我的疼爱,何曾比父亲少了?”
匣子底下还放着许多的小东西,竹蜻蜓、草蚂蚱,还有一个木头雕的小人儿,手法很笨拙,只看得清四肢和头,不是自己雕刻的,应该是出自大哥的手。倒也有几样贵得的东西,琼琚、砚台等,大概也是谢笠出游的时候带回来给他的。
谢胤沉默了会儿问道:“这里面除了小孩儿的玩具,可还有别的东西?”
谢瑾宸又仔细地看了遍,“还有一个先皇的印章,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二哥,你要找什么?”
谢胤摇了摇头。他想看看是否有母亲瑟兰子篆的东西,想看看在父亲大人的心中,是否有她的一席之地,可是他失望了。原来不光是她心中未真正的有他,他的心中,也从未真正的有过她。
可是,既然彼此不相爱,他们又为何生下三郎呢?
谢瑾宸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收好,这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的东西。想想似乎自己送给父亲的,就只要那把野花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人生悲哀之事,莫过于此。
珍惜眼前的人,莫等到失去了,才觉得亏欠。
“二哥,我们去接回大哥吧?我们兄弟三人,好好的活着,不要让父亲失望。”
“好。”
兄弟两个向南文子行了个巨大的叩谢礼仪,“多谢您这些年照顾父亲。”
南文子忙扶起他们,“惭愧惭愧,比之谢相,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当年若不是谢相带我上昆吾,我早已经沉没在弱水里了。”
任他如何说,兄弟俩儿依旧坚持三叩首才起身。
谢瑾宸抱着匣子出洞的时候,见舒白等在外面,眼中带着忧愁,欲言又止。谢瑾宸大步上前,很用力很用力地将他抱在怀中。舒白在那个怀抱里,感觉到一种叫做珍惜的情绪。
谢胤问南北,“我要立刻下山,你们怎么打算?”
南北望向南文子,“父亲,我们也走吧?这九年您在这里受苦了。谢相不在了,您年纪大了,随我下山吧。”
南文子摇摇头,“我已经是应该消失在历史中的人了,回不回去都无关紧要,也不想回去。你们走吧,就让我在这雪山里,寻个清净吧。”
南北大惑不解,“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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