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去吧!”
南北还想说什么,可看到他坚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止住了。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有一些决定不需要理由,只要是心之所愿便可。
谢胤疑问道:“九年?”
南文子道:“是的。九年前,我准备渡弱水上的时候,遇到了谢相,他正好也要上昆吾,便带我过来。”
谢胤眉头微蹙,“你确定九年前他第一次来昆吾?”
“是的。”
十五年前谢敛神秘消失,九年前上昆吾,中间的六年他在哪里?又做了些什么?为何九年前他忽然要上昆吾?是否发生了什么变故?
然而这一切,已经无从探究。
“他是怎么渡过弱水的?”
“我并不知道晓,我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在昆吾了。”
这和南北上昆吾山的经历一样。
他们下山的时候,南浔也来了。那只小猫儿还在昏睡,他将小猫送给谢瑾宸后,便落了下来。
谢瑾宸疑问,“南兄不跟我们回去?”
南浔有些意外,望了望舒白道:“我以为你们不……”不想再跟我同行。不过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展颜一笑,“自然同去同归。”
同去同归,是个好词,唯愿心也同归。
肥遗还在弱水边等着他们,不过此时的弱水已经不是血红色,消除了怨气,它清澈了下来,也不再沉溺万物。
谢瑾宸还是让肥遗下水了,河床|上露出一具具的尸体。没有弱水里怨气的禁锢,这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臭气熏天。然而闻过怨魅身上腥臭的他们,并不觉得这味道有多么难闻。
谢瑾宸看到那具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尸体,他想到桃花古刹里那只傲因的眼神,疑问道:“这是不是先祖谢腊的尸体?他是不是长得和我一样?如果轮回是真的,我就是他的转世么?”
南浔的眼神儿不由得变了,真的有轮回?轮回之后子俨还和前世一样么?他的心里升起一股希翼。
他指着其中一具道:“他是不是谢腊我不知道,但他,是谢晋。我不会认错,他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会认错。”
便是这个人跟着嬴郢攻破隰州古国,逼得鲛人一族走投无路,逼得子俨自尽而亡。
谢瑾宸问谢胤,“二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谢家先祖的尸体,会在弱水之中?”
谢胤沉声道:“因为弱水戾气太重,必须谢家人的血肉,才能压制的住。每一代谢家的宗主,在享受无上的权利之时,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多少谢家子弟垂涎着谢家宗主的位置,看着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又有谁知道这风光背后的辛苦?若是知道他们还会前赴后继的来抢吗?
谢瑾宸惊怔的说不出话来。
而舒白则悄悄地别过眼去,微仰着头,迫使自己别掉下泪来。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如果当时他不将谢瑾宸引上嶷山,如果没有血逆祭坛,谢笠不用沉睡。是不是谢瑾宸就还可以继续做那个贵介潇洒的谢家三公子?
谢胤望着谢瑾宸,残酷地道:“父亲如此,阿笠如此,三郎,如果你要接任谢家,也会如此。”
原本,他和谢笠都以为,他们可以替幼弟承担下一切,让做一个潇潇洒洒的世家公子,便算纨绔跋扈些也没关系,可到底,他们护不住这个弟弟。
“所以大哥沉睡前让我把他交给你,是让你将他投入弱水中?”
“是的。”
谢瑾宸望着谢胤,他的神色郑重而坚毅,“从此以后,谢家的责任,由我来担;照顾大哥的责任,由你来担。我们兄弟,不会输给任何先人。”
谢胤颔首,有些欣慰,也有些心疼,——我家幼弟终于还是长大了。
“二哥,你能跟我说说父亲吗?”他三岁有记忆,五岁父亲便离开了,关于父亲的记忆只有那两年。而那两年父亲时常不归家,父子俩相处的时间也寥寥可数。